长矛横靠在顾楠的腿上,牵着自己的披风,顾楠轻轻擦着长矛上的血迹。
血液被冻成了冰碴,血红一片,随着披风抹过,连着碎屑纷纷落下。
白色的披风也染上了一层血污。
历史比她想象中的要更加强大,赵军终究是没有破,那赵括的能力,恐怕根本就不想史书上说的那样是纸上谈兵。
说不上有多么深沉老练的计谋,但是在把控军心这一条上,他无疑做得非常出色。
古战场上除非是有着绝对的武力优势,或者必杀的计谋,否则,士气高昂的军队就是有着绝对威慑力的战力。
“顾姑娘。”一个士兵走了过来,手里拿着热腾腾的饭汤:“吃些东西吧。”
顾楠接过碗:“多谢。”
温热的热气被冷风吹散弥散在空气里。
“难破。”白起手里拿着王龁呈上来的军简,淡淡地点头。
虽然是他并不想想看到的结果,但是不得不说这个结果却是最合理的。
那赵括,从一开始就打算鱼死网破,根本没有给自己留后手。
秦军想要保留实力的话,这一战不可能会这么简单的结束。
这小儿,当真是能如此决绝。
白起的眼中露出了几分神采,又微微一叹:“我军战损多少?”
王龁皱着眉头:“一战不到一个时辰,战损却是以破数万,场面混乱,具体难计。”
此次的交战却和之前的小规模接触或者是那次攻营完全不同。
两军完全就是在全面交锋,没有高耸的营墙的阻隔,也没有地形的限制,所以造成了最大面积的交锋。
短短一个时辰,两方的战损都高达数万人,几乎铺红了丹水河岸。
算上这七日的交手,秦军虽是的兵力已经接近六万人,这已经是一个非常难以接受的数字了。
而赵军的损失和秦军差不多,或许要更多一些,但不会多上很多。
身下的三十余万军士,依旧是一个棘手的问题。
“老白,之后怎么办?”王龁的脸色严峻,一场仗打了两年,秦国的国力也不能这么拖着。
而此战还必须大胜而归才行。
“围而不攻。”既然能想到这个最坏的结果,白起自然已经安排了他的策略。
“赵军的随军粮最多还能吃三天,三天之后不管他们吃什么,绝对撑不了太久了。待赵军突围,我们便可以反客为主,到了那时便是军心再凝固,也会动摇。”
白起说道这里停顿了一下,眯起了眼睛。
“我们,欺降。”
欺降,不算是非常高明的计策,但是在这样的局势下绝对会非常管用。
在对方完全断粮的情况下,欺骗对方投降,只要赵军有一个人投降了,最后造成的结果也就是赵军不攻自破。
——
赵军被围。
赵括帅兵回营之后的当天下午,数十万的秦军围住了赵军的营地,却是扎营不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