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久了连俞明喻也在自我怀疑,莫不是之前在江边上听到容时宁说的话是他在做梦。
就在大家差不多要把容时宁遗忘时,半年后,一辆马车接着一辆马车的粮食被运到了渝州粮仓,自俞明喻上任以来,一直空空如也的粮仓不到两日的功夫竟然填满了,白花花的大米,晃得他眼睛疼。他结结巴巴的看着一个断臂的男子拿着一本厚厚的账本向容时宁汇报粮食的数量,听他的意思,后面还会有源源不断的粮食运过来补充消耗。
谢安然回禀道:“姑娘嘱咐属下让东家放心,后方有她坐镇,东家只管放心,保重好自己身体,早日归来。”说着还递上了一封信:“这是给东家的家书。”
“恩。”容时宁接过谢怀然手中的书信,揣在怀中,“舟车劳顿,下去好好休息吧。”
俞明喻等他们说完话,不可置信的问道:“这些粮食是容大人家的。”不怪他这样问,皇上以前还上朝的时候,每年都会拨给渝州赈灾粮,虽然是杯水车薪,但也聊胜于无,皇上不上朝之后,这渝州这块无底洞,再也没有人愿意填了。
“恩,下官小有家底,购买了这些粮食。”
俞明喻对着容时宁深深一拜,其他的下属官员也跟着行礼:“容大人高风亮节,吾等望尘莫及,来日若渝州百姓安居乐业,水患无忧,吾等及渝州百姓,定铭感五内,结草衔环。”
难得心性冷清的容时宁有些羞愧,微微不自在,上前双手把俞明喻扶起身,“俞大人眼中了,这也是身为大禹子民应尽的一份力量。”
有了这一仓库的粮食,俞明喻多少有点底气,着手修筑堤坝之事,容时宁把这半年来勘察渝江地理环境画的工程图拿出来大家一起参看,俞明喻等其他的官员对渝江了如指掌,都是有多年的治水经验,一下便能看明白这个治水工程一旦修筑完毕,渝州至少百年内不仅不用担心水患,也不用担心水患之后的大旱,心中对这位年轻的巡查御史,敬佩不已。
俞明喻忍不住感慨:“之前是我们狭隘了,只知道一味的堵,容大人年纪轻轻因地制宜,能把防洪和灌溉结合如此适宜,渝州的百姓得容大人如此大才有福了。”
自从俞明喻见到了粮食之后,对着容时宁不在是板着一张脸,赞美之词总是时不时的吐出一箩筐,容时宁已经免疫。
其余的准备就绪,可以开始征收力役修筑堤坝。无论那个朝代的百姓对徭役都避之不及,若是遇上严酷的官吏,九死一生,纵然侥幸活着回去,余生也只能被病痛折磨,干不了重活。容时宁当然不会这样,他每次去堤坝巡查时,见到都是一群瘦骨嶙峋的人在,要靠着这样的一群人修堤坝,这渝州被水患毁了是迟早的事。
他定制了一个征收徭役的制度给俞明喻。
俞明喻看着白纸上苍劲有力的黑字,字他都认识,怎么感觉意思不能理解了:“你……你这确定是征徭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