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离枝眸光微凝,抬头慢慢问他:“……太子大婚?”
国师鹤温成气极,横扫了桌面,茶盏杯盖都碎在了地上,哗啦一片响。
几个灰衣道士跪在下面,瑟瑟发抖。
“鹤行年去哪里了,太子他是疯了不成?”
有一人终于开了口:“小、小国师大人这几日都在玄洞观呢。”
“那太子妃呢!”
“我、我们不知道啊!”
鹤温成冷笑,“你们不知道?还不派人去查,等着太子上门要人吗?”
灰衣道士们个个都如丧考妣。
这还真是神仙打架,小鬼遭殃!
一日前太子忽然大肆宣称择定太子妃,正于上玄天道观里参神修礼,只等三日过后接回上京。
此话一出,上京轰动。
人人都翘首以盼,想看太子究竟所立何人,又好奇她怎么会在上玄天的道馆里参神。
都说太子与上玄天势不两存,没想到还有化干戈为玉帛的一日。
但是上玄天里的人却都明白太子的用意。
这若是上玄天里真有一个莫名其妙的‘太子妃’那也罢了,若是没有呢?
太子是不是会趁机借口找他们交出人来,他们交不出人,那就是一顶与皇家公然作对,居心叵测的帽子盖下来。
以如今百姓对此事的关注度来说,一定难以收场。
最后以太子那丧心病狂的性子,很难保证他不会做出些两败俱伤的疯事。
“马上把人给我找出来,送回去!”鹤温成不想在他即将功成之际惹上太子这个疯子。
沈离枝心绪不宁地用过早膳,鹤行年拿来了新药要给她换药。
她伸出两手,任由他解开绷带,用清水清洗掉上面沾着血污的药粉。
手心漫入温热的药水中,他的指腹轻柔的触碰在她的伤处。
沈离枝只是手掌微蜷了一下,但并没有抽手,更没有出声。
她温顺听话,但像提线木偶一样只是听话。
鹤行年拇指点在她的手心,突然轻笑。
“玉儿,是不是我对你做什么,现在的你都不会抗拒?”
沈离枝唇角微翘,闻声道:“裴行哥哥是在给我疗伤,离枝为何要抗拒。”
她越是平静,越是微笑,就让鹤行年心里越是不平。
“是吗?”鹤行年用沾着水的手抚上她的脸颊,“我还以为——你是害怕我伤害你腹中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