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说他身上的香能理气凝神,对她的咳疾有效,还让她趴在他身上睡了一夜。
但那……还是很早的时候,他们的关系还没有弄到如今的地步。
可是现在又是为什么?
她都说了那样狠绝的话。
在她风寒未愈的晚上,太子还会过来抱着她,是为了让她不会再被咳疾所扰吗?
“做一个好人好累,就让我这样待一会吧。”
李景淮轻声自语了一句就闭目小憩,他清浅平缓的呼吸吹拂在沈离枝的后脖颈上,就好像真的睡了过去。
虽然他很安静,但是沈离枝还是不敢乱动,生怕被身后的太子觉察到她并没睡着。
他的怀抱总是这样炙热,比汤婆子还管用,很快沈离枝就感觉后背都热出了薄汗,手心也开始发黏。
她睁着眼睛看着床帐,一瞬也不敢挪开视线,就怕眨眼的声音也会惊扰浅眠的太子。
两人像两柄勺子紧紧贴着。
时间并不长,仅一炷香的时间李景淮就睁开了眼。
怀里的人身子又暖又软,小小地嵌入他的怀里,温顺地和他相贴。
他弯了一下唇,但很快那笑弧就如水波纹消失不见了。
大概也只有睡着后,她才不会抗拒和抵触他了。
李景淮慢慢松开了手,起身如常把她身上的被子牵平捻好。
他不能待太久,以免真的在她床上睡着了。
昏暗的室内不便于行,可是他却闭着眼睛也能寻到出路,甚至他还能在途径鎏金百鸟博山炉时,用手指一抚上面伸出来的精致雕花,然而他才走出两步,忽然脚步一顿,捻了一下指腹。
冷的?
博山炉上原本会带着燃尽后的一点余温,但是今日——没有。
他侧头转向床帐的方向,凝了凝凤目。
即便黑暗中他一无所获,可是也不妨碍他盯向沈离枝。
沈离枝还揪着自己的被子,紧咬着下唇。
不明白太子为何突然又停下了步伐。
脚步声停的地方,定然还没出这间屋子,她都能感受到太子的气息依然在霸道地占据她的屋子。
一声清脆的声音响起,就像是用指尖弹击在金属物件上的一样。
随后是太子的低语。
“枝枝,我在试着变得更好。”
“那你会试着接受没有那么好的我吗?”
沈离枝下意识就循着他的声音转过头,但隔着帐子她什么也看不见。
他的声音停顿了片刻,又传来一声轻笑传来,随着门吱呀一声,留下太子最后一句话。
“反正我们还有时间……”
晨曦才照在东西阁的屋檐上,日光破开了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