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呢?你就不羡慕了?”何月诗才不信她能有这么大度,“五姨母以前把你疼得和眼珠子一样,现在却为了沈明瑶把你当个交换弄去东宫给太子当奴婢,你就忘记了?”
以前?
沈离枝有些恍惚,好像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
十岁以前,她确实也曾备受宠爱。
但也并非是她的缘故,而是她的哥哥沈珏礼。
沈珏礼是抚州远近闻名的神童,三岁识字,五岁能文,长到六七岁时候已经可以比肩成人的才智。
多少人都说此子长成,必是国之栋梁。
络绎不绝的人从远近州府地带,携子前来,都想瞻仰一下知府家的嫡公子,摸一摸神童用过的桌子笔墨也仿佛沾了极大的喜气。
而她,作为双生子中的另一个,出生以来,好像除了特别能哭以外没有什么特长。
或许有一点,生得乖巧好看,能惹人喜欢罢?
自古比较才真叫人伤心,到了年纪上了学堂,差距一被拉出来对比,夫子们都摇头称奇。
怎么哥哥这般奇慧,妹妹却不过如此。
其实沈离枝小时候也算不上笨,在一群姑娘中也算中等偏上,但是若要用神童的标准去衡量她,那就有失偏颇。
随着她长大,说得人多了,本就心性敏感的小姑娘也能觉察出大人们对她的失望。
哥哥就对她说,定然是在母亲腹中时,他抢走了她的才气。
所以他才会有卓越的才华,并不是她生来就平庸。
她当了真,以后每逢有人夸奖哥哥时,她总要争上一句有她一半功劳。
大人们都哈哈大笑,便没有人再执着于妹妹为何如此‘才学平平’。
以至于后面她和哥哥争论对错时就多了一条理由,你抢了我的就要让着我。
哥哥总会败倒在这句话下,拱手甘拜下风。
她还洋洋得意,觉得从此就能拿捏住哥哥,再也至于被哥哥提着教训了。
直到她长大回想起来才明白,她哥哥那是不愿意别人的话语伤害到她,才会这般说的。
他本就是天才、神童,和她聪不聪明没有半分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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