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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芳馆的匾额高挂着,几条爬山虎已经缠了过来,遮住了半个芳字。

重新粉刷过的院墙上也落了些不知名的攀爬枝藤,正迎着阳光的方向怒放着粉白的小花。

沈离枝推开半掩的院门,几个短褐打扮的奴役正在给花苗换盆,听见门轴转动的声音才循声望来。

“大人找谁?”

一个矮小面黑的男人用白巾擦了一把汗站起身来,一双深凹的眼睛上下打量着身着绯色女官服的少女。

“我是今日来任职的沈知仪。”

“沈知仪?”

“沈大人迟了。”

面黑的男人不认得她,但是自他身后走来了一个身着暗红女官服饰的老嬷嬷,其余的人都对她行礼。

沈离枝便知道,这位就是司芳馆的管事女官,姓徐,官任少理。

“徐少理。”沈离枝对她行礼。

徐少理嗯了一声,上下打量她一番道:“跟我来。”

桃蹊柳陌,纷红骇绿。

东宫西阁之上簟竹帘半垂,挡住西斜的阳光。

一个身着玄色团金竹刻丝常服的男子躺在斜椅上,面上盖着一本书册,被渐起的清风吹得似乎已经入了眠。

啪啦——

自高阁之下传来一声巨响,让他面上的书册往下一滑,露出他微微颦起的剑眉。

浓黑的发丝有几缕从发冠之中散出,颓然的落在他的玉面之上。

李景淮眼睛未睁,烦躁问道:“何事。”

赵争知道太子事务繁忙,向来少眠,午后是他难有小憩的时候。

东、西阁便是他建来躲闲的地方。

此处临着司芳馆,还是殿下身边机灵的大太监常喜提醒了一句近来司芳馆花香怡人,太子才专门来了西阁。

赵争走到开敞的阑干往下一看。

司芳馆最近正忙碌,有人毛手毛脚打翻了一个大陶盆,这才引发了刚刚的巨大声响。

而这个人不是旁人,正是沈离枝。

赵争嘴巴张了张,不知道该不该如实禀报。

李景淮对沈二姑娘的态度,赵争能看得出来。

虽然赵争无心去照拂沈离枝,但也不想做那推波助澜的坏人。

“到底何事。”

李景淮拿起来滑落一半书,坐起身。

听李景淮这语气,赵争也不敢隐瞒,“殿下,是沈知仪不小心打碎了一个陶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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