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他如有感应般,知道是她留下的。
他直将那平安扣曳入掌心,而后起身往外吩咐了江蒙恩:“摆驾承乾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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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了夜,星檀早早便睡下了。许是昨日夜里辗转难寐,又许是今日晌午耗费了太多气力。如今,终是放下了那些不属于她担子,这一觉下去,便如婴孩一般,没有梦境,也没有惊扰。
桂嬷嬷在床边守着,见得主子嘴角边上浮起的淡淡笑意,心中亦有几分安慰起来。
房门却吱呀一声被人推开,邢姑姑脚步轻巧,怕惊扰了床榻上的人,只轻轻与桂嬷嬷说起。
“陛下来了偏殿,可要唤醒娘娘?”
桂嬷嬷看了看邢姑姑,“娘娘好不容易睡安稳了,便就如此回话吧。”左右都要陪着主子出宫了,她如今胆儿也肥了,又絮絮念叨了两句。
“娘娘身子不好的时候他不来,此下还来做什么?人心都是肉长的,帝王心该是石头作的。”
“嘘!”邢姑姑忙拉了拉桂嬷嬷的袖子。“可莫多失言,让人拿了把柄。”邢姑姑说着,却看向床榻上那张小脸,微微叹了声气。
“嬷嬷倒好,娘娘到哪儿,便能跟去哪里侍奉。我便不行了。”
桂嬷嬷听得话里的意思,只劝了劝,“姑姑办事儿稳重,娘娘方放心将这承乾宫交给姑姑打理的。”
邢倩笑了笑,只与人道了声儿,方出去传话了。
偏殿里,皇帝负手立在殿中,一身凉气,身上威严依旧逼人。
邢倩只上前做了一揖,“陛下,奴婢方去了寝殿方知,娘娘好不容易睡下了。陛下若想探望,或是明日再来的好?”
“好不容易,是什么意思?”他背后握着那平安扣的掌心,不自觉地紧了紧。
“娘娘这段时日来都睡不沉,唯独今日,睡得安稳了。奴婢与桂嬷嬷都不忍叫醒了娘娘。陛下看看,真要将娘娘唤醒么?”
“不必了。”
他果断答了话,方自行往殿外去了。
玉妃那些话仿若还在耳边,“那白瓷瓶上的牡丹是死的,可寻常的花草都是活的。”
不过是冷着她一段时日,如今生了病,又睡不好…再急着往那深山老寺中去,叫人难以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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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打星檀往桂月庵清修的事情定了下来,后宫中那些传言,便似临到了崖边的山路般,戛然而止了。
星檀终得了几日的清静,又让冉公公往养心殿中传了几趟话,叫江总管帮着提醒皇帝,早些将她出行的吉日定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