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檀轻轻应了声,撑起身来。
人走了,枕上还留着一缕淡淡的龙涎香。她伸手触了触那软玉枕,皇帝昨夜的古怪行径,实在难以说清道明,可那些不同寻常的举措,却莫名让人有些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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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蒙恩与内务府张斯伯一道儿,忙了一夜,好不容易得来些许空闲,正从内务府中出来。却听得身后熟悉的声线,唤着一声“江总管。”
他不必多猜,便已知道是谁。从袖口里摸出小袋子奶酥果子,握在掌心里,却负手藏于身后。
跟着身后的两个小内侍,见得来的是邢姑姑,十分识相地退去了一旁。
“邢姑姑又来循着总管问消息了?”
“诶。上回内务府的小厮来问江总管口风,可都被江总管赶了回去…”
“这可不是邢姑姑么?出身好,为人好。待逢个天时地利人和,陛下给总管赐个对食儿婚约,都是迟早的事儿。”
“……”
身后的聒噪扰了清静,江蒙恩狠狠回头望了一眼,几个小内侍方消停了下来。
眼前的女子与他一福,温声问候着安好,又道是天凉了,该好生提防着秋意。罢了,那人方才道明来意,“惠安宫昨日夜里不大太平,公公可知道是什么事儿?”
如此三番两次,他早有些习惯。邢倩每每与他来说些好话,问候些甜头,随之定是要与皇后娘娘来打探消息的。
他并不计较,能与人多说几句话,这在深宫中为奴为阉的憋屈,总能消散了些:“这可不,忙了一整夜。这可事关你家主子。”
邢倩方接着问,“这该如何说呢?”
“昨日惠安宫里有人唆使祈王小殿下,让小殿下送个香囊给皇后娘娘贴身戴着。小殿下生了心眼儿,将东西交给了圣上。圣上这一查,方知那香囊上染了砒*霜水,原是要加害皇后娘娘。这不,杂家在此审了一宿,日落前,还得给圣上一个交代…”
邢倩虽早知得大概,依旧与人作着戏。“这害人之心还真是不浅,竟是利用到小殿下头上了。事关娘娘安危,奴婢在此可得替娘娘多多谢过了总管大人。”
见得眼前的人与他一拜,江蒙恩忙抬手扶起人来。“都是杂家分内事儿,邢姑姑不必客气。”
那人抿了抿唇,虽是垂着眸色,面容芳菲,一举一动都让人舒心。
江蒙恩方将背后那袋子奶酥果子顺势拿去她面前。
“这不是入了秋,夜里容易饿。姑姑若不嫌弃,这果子拿去,夜里作零食用。”
邢倩见得眼前的绣牡丹的锦囊,心想那奶酥果子乃是北疆贡品,该是陛下赏的。宫中内侍与婢子私相授受,早有先例,多是不可言说,却又被主子们默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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