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蒙恩看了一眼主子,见皇帝也微微颔首,江蒙恩方回道,“那便就得有劳了邢姑姑。”
皇帝用过早膳便要往朝堂上去,星檀自伺候着人出了门,方扶着桂嬷嬷回承乾宫。
一夜秋雨,澄湖上凉风袭人,十分清爽。
星檀昨夜赶着往养心殿内来,只做了轻简的打扮。
今儿一早,桂嬷嬷方从承乾宫接了斗篷来,将主子捂严实了。一场秋雨一场寒,主子昨日还淋了些雨,自是得好生防备着。
迎面却见裕贵妃一行,正往这边来。
“娘娘…”桂嬷嬷与星檀提了个醒。
星檀的目光从湖面闲景上收了回来。眼前裕贵妃隆装华髻,带着十余内侍与婢子,满面贵气逼人。行来星檀面前做了礼数,轻巧道了声,“皇后娘娘吉祥。”
星檀见得长孙家的人,自没什么好心情,昨夜里受累,也不想开口多话,只淡淡免了贵妃的礼数,便打算绕道儿了。
“娘娘今儿面色不太好…”
裕贵妃似并不甘于如此点头之交,又循着别的话头儿去。
“听闻世子爷在南边儿水坝上犯了事儿,娘娘可放宽些心,莫亏待了自己。”
弹劾阿兄的不是别人,正是她父亲长孙谦。这话听起来,便不是什么关怀的话了。
而如今长孙谦仗着帮新帝清理翊王余党,打击与自己相敌的权贵,所做的那些事,不堪且苟且,只为往自己手中揽权。
位高而危,这等道理,贵妃似并不知道。
星檀只淡淡回了句,“贵妃有心。”便领着桂嬷嬷走开了。
见人走远,姜嬷嬷扶着自家主子继续往安定门去。又在主子耳边上嚼起舌根。
“皇后娘娘面色可真不怎么样,该不会是与那吴妃一样,在养心殿外跪了一夜吧?”
长孙南玉冷笑了声儿。姜嬷嬷的话说得再是想让她舒心,也管不了用。方皇后与她擦身而过的时候,她看到那脖颈上几处深浅不一的红印,便像被烈火灼了心…
姜嬷嬷接着道,“陛下特许夫人入宫来探望娘娘,可是莫大的恩典。等大人弹劾陆世子的事儿成了,皇后娘娘怕也得搬去那疏影阁住着,那便可是娘娘的大好时机了。”
这话倒是说到长孙南玉心里去了。父亲如今受得陛下重用,信国公与陆世子一干人等,却因得太后牵连,一直冷置在边野。若再生些变故,怕是那软禁在寿和宫里的太后,也是保不住陆家的皇后之位的。
想到此,长孙南玉终长长舒了口气,“走吧,莫让母亲久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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