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趣。”
“玄三,记得处理干净点。”
上辈子他意识彻底混沌前,只听见她用毫不在乎的语气如此吩咐。
而现在。
“咦,表、表哥?”少女白皙微凉的手贴在他额头,随后她不解地低声自语,“奇怪,明明没有发热呀。”
周已就那么望着她,直直地望着,不躲不迎,不喜不怒。
不知为何,牵扯出丝丝缕缕莫名戾气。
“表哥,你对我好一点,好不好?”绿礼这下成功把自己缩成一团,带着可怜哭腔,“你别吓我了。”
她真的很害怕。
祠堂又大又阴森,雨水落在屋檐滴滴答答,外面天完全暗下来,空荡荡的房间除了老祖宗牌位就只剩他们两个人。
偏偏周已他还突然变得奇怪起来!甚至……不像是那个“周已”了。
都说一个人的忍耐是有限度的,莫非是他被欺负狠了,哪怕鱼死网破也要伺机报复回来?
又或者,老祖宗们知晓了他其实并无皇家血脉却能跪进宗室祠堂,发怒了?毕竟那群老顽固最看重血脉了。
绿礼很想立刻转身跑出祠堂,但惊恐压得她不敢妄动,起身一瞬,谁知道背后又会发生什么呢?
“吱呀——”推门声在凉凉夜色中蓦地响起。
绿礼一惊,她反射性回头,周已轻得几不可闻的一声“好”便落在她身后,埋没在烛光和尘埃里。
“小妹。”姜尉风推开门,他一处理完公务就赶来祠堂,“冷不冷?饿不饿?李嬷嬷说你没吃午膳……嗯?怎么了?”
是她皇兄。
“阿兄,我不要待在这里了。”
“好好好,是阿兄的错,阿兄现在就带你回去。不过,下次可不许这么调皮了。”
把当朝宰相之子孟期归骂到哭,和东璃郡主一起捉弄夫子,嫁祸给周已害他被罚不说,还引起了学堂斗殴事件。
……现在被归为一时“调皮”。
姜绿礼自己都感觉脸颊一阵火烧,小声保证:“下次不会了。”
被兄妹情蒙蔽了双眼的姜尉风可不这么认为,他心里颇感欣慰,摸摸她脑袋,“小妹真乖。”
绿礼嘴角刚翘起。
“周已叩见陛下。”不合时宜、充斥着冷感的行礼。
“免礼,回去吧。”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