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忌毕竟是青春期的男生,叛逆似乎是他这样好看到极致的人无可逃脱的必经路。
许甄曾经十分厌弃那些吊儿郎当,染五颜六色头发的坏学生。可即使有那些闲话,和被没收的唇钉耳钉,她也在看见许忌的瞬间,把他和那些不良少年自动划出了一条泾渭分明的界限。
许忌身上没有张牙舞爪的戾气,他神情淡淡,气质干净,微垂的眼尾无害单纯。或许耳钉,唇钉,啤酒,都只是他发泄孤独的一种的法门,他本质一点也不坏。
他们甚至没有说话,她就放下了所有的戒心和疑虑,在心里开辟出了一块地方,专门留给他,再打上一个良善的好标签。
许甄觉得,许忌还太小,只要好好告诉他,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他就是最乖的好孩子。
许甄暗自点点头,吸了口气,准备走过去和他打个招呼,亲切热情一点。
她握着汽水罐,冰冷的触感甚至传到了动脉,凉了一片血。她走到桌前,立在他面前,她还未组织好语言,一时沉默得有些突兀。
“我的耳钉可以还我吗?”他的声音淡淡凉凉的,像一片浸入溪水的青绿薄荷叶。
他甚至没加称呼,目的明确,不拐弯抹角,直白的让人感觉有几分震慑力。却语调温和,无一点不妥。
许甄对上他清静的看不出情绪的眼睛,怔然地开口:“可以,东西在学生会教室,我明天,哦不对下周一给你。”
她后面应该还要接几句话的。
比如,小忌,东西可以还给你,但是你今后在学校不能戴了,这是违反校规的。还有也别和那些坏孩子混在一起,会把你带坏的,还有舍曼,也别跟她一起吃饭什么的了,你还小,这些东西可以等你长大了成年了再说。
那么多想告诫他的话,却都闷在了喉咙,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许忌慢慢从她身边走过,空调凉风在吹,捎来他说出口的一句话。
“高一七班。”
夜晚躺在床上,台灯熄灭,她也没玩手机,也久久没能入睡,
许忌的打算,似乎只有周末才回来住,平常的时间都是住校的,这和许妈许爸交代的太不一样。
仿佛一切都是他自己做主,容不得她这个姐姐插话,甚至连商量一下,或者是和她打个招呼都没有。
许甄以为自己可以掌控局面的,也可以完成父母对她的交代,毕竟许忌是比她小将近三岁的未成年人,而她已经过了十八岁生日了,可事实是,她只有一种hold不住的无力感。
“我的耳钉可以还我吗?”
不是你好,也没有微笑。
他冷淡的眼神钉进她眼里,疏离又带一点不容拒绝的命令感。
她不禁暗叹。
青春期的男孩不服管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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