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清楚手下所谓的水师能力,江面上驶战船可不容易,风向、水流乃至于载重,都要考虑,若真把这些周国水师换了,回头在江面上出了事儿,他可担不起这个责任。
纥骨久哼了一声,道:“管好你的人。若走漏了风声……”他横了邓玦一眼。
邓玦垂首笑道:“在下明白,请将军放心。”
纥骨久其实并没有针对邓玦,这在梁国是很正常的事情。不管朝中还是民间,不管皇帝的政令如何,实际相处中,鲜卑人便是第一等的。虽然梁国皇帝**中原文化,起用汉臣,但风气未成,朝中的汉臣也是要居于鲜卑臣子之下。纥骨久对邓玦的态度,正是梁国整体情况的一个缩影。
在邓玦恭顺的礼送下,纥骨久由亲兵陪伴,负手进入一层船舱内歇息。
邓玦待到他离开后,才直起腰来,转眸望向水天相接处,轻轻一叹。
他了解拓跋弘毅的志向,清楚这必然不是拓跋弘毅乐见的情况,但是那又如何?纵然是皇帝,要改变世风,也难一蹴而就。
二百艘顶级战船夜泊于洛州沔水畔,梁国士卒连夜搬运粮草、甲胄、战马上船。
此时上庸郡已经为吐谷浑领兵占据,梁国这十万精兵与众多物资,通过插着周国旗帜的两百艘顺流而下,越国境容易,真正的难关在于襄阳附近的水域。
周国皇帝御驾在襄阳附近,岂能轻易容这二百艘战船过去?
所以梁国皇帝在襄阳的用兵计划,乃是双管齐下,等到邓玦与纥骨久领兵来到襄阳附近,吐谷浑与原本驻扎在襄阳附近的两路兵马,也会一同对襄阳发动攻击。
在梁国骑兵的激战都,从江面上杀出来的梁国兵马,将是这盘棋局的胜负手。
梁国皇宫中,拓跋弘毅仰望着墙上巨大的舆图,手持朱笔,在襄阳城上画了一个圈。
现在唯一让他不安的问题,便是周国左将军齐云去了何处?
当初上庸郡激战四个月,在梁国有意让出南下生路后,这位左将军选择了保城中百姓撤退,而后弃城离开。
这显然让周国皇帝很不满,随后才有周国皇帝御驾亲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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