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皇后病重不封储君的皇帝,却在同一时间让数名宫人有孕,细想不是很讽刺吗?
贺兰氏对镜梳妆,把一双娥眉染得越来越黑。
侍立在一旁的,乃是近几年颇得她信重的戚公公。
贺兰氏画完眉毛,又画红唇,心绪不佳,抛下胭脂,薄怒道:“这胭脂不好,你之前送上来的那种胭脂呢?”
戚公公赔笑道:“娘娘息怒。因两国战事,商队难行,原本那种胭脂一时送不上来。奴下去再想办法。”
“好端端的,打什么仗呢?”贺兰氏幽幽一叹,也没了心情化妆,便命宫人去探看大皇子今日做了什么,她自己坐在窗下,看着渐沉的夕阳,却不知今夜皇帝宿在何处。
拓跋弘毅这会儿还真没心思往后宫来,日夜都在前朝。
周国比想象中难打很多,甚至几度重挫梁国的重骑兵。
周国有一支蛮族队伍,士卒骁勇自然不用提,关键是他们用一种藤甲盾牌,有熟练的方阵,能成排滚到梁国重骑兵的马前,藤甲盾牌挡住箭矢,而长刀斩马蹄,不等马上骑兵反应过来,又已经擦地滚走。这样训练有素,显然是周国针对梁国的重骑兵想出的破解之法。
梁国没有防备,吃了大亏,第一次遭遇便折损重骑兵五千。
五千!
看到这个数字,拓跋弘毅心都在滴血。没有人比他更清楚,培养一个重骑兵的花费,背后要数以千百计的百姓供养。
如今一次战役,便填进去五千,甲胄成了周国士卒的战利品;健壮高大的战马或残或死,成了周国士卒的腹中肉。
这等蛮族藤甲兵,可谓专克梁国重骑兵。
而上庸郡与襄阳两处,也是血战不只,梁国兵马不断牺牲于此,两城却固若金汤,丝毫没有被拔掉的迹象。
日子一天一天过去,这两处重镇拿不下来,便无法借水路南下。
最关键的是,周国皇帝实在是太沉稳了,不急不躁,仿佛有无穷的耐心跟他周旋下去,丝毫不担心粮草或后续兵马的问题。
这样下去是不行的。
因为梁国兵马乃是南下作战,后勤补给线更长,战争越持久,对梁国便越是不利。而在梁国内部,因为各大部族还未完全融合,只有当梁国对外节节胜利的时候,国内才能稳定;一旦对外战争遇挫,国内说不定就会走向分崩离析。
得想办法让周国皇帝犯错误才行。
当对手急躁的时候,才会露出破绽。如果对方不急躁,那就让她急躁。
永平四年春,周国与梁国的战争陷入了僵持阶段,此时一则出人意料的消息从梁国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