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中重臣都有更“大”的事情去钻营,前阵子一度商议,要撤销朝廷管理马匹的部门,转给百姓来养马,由朝廷提供一定的官田、种植所需的草料稻谷。
因而哪怕是在风口浪尖上,皇帝将这一则小小的马政拨给穆明珠,也不会引起太大的风波。
而对于穆明珠来说,马政即为国政。
与大周不同,梁国的马政强盛。梁国执政者本就是游牧民族,从前部落之间战争,俘获掠夺了周边其它部落的大量马匹,早在建国之时就号称有六十万战马,这些年下来,数目已经跳了百万。
梁国百万战马,大周朝廷却只管理着五千匹马,这样的差距何其悬殊。
若不是大周有长江之险,西府兵又精于水战,怕是梁国早已挥兵南下。
现在的情况就是,梁国要南下灭周,却没有得力的水军,难以突破长江天险。而大周要北定中原,却没有精良的骑兵,无法与梁国大军抗衡。
大周若是想收复失地、灭梁强盛起来,马政可轻忽不得。
是以穆明珠接了这看似微小的马政差事,却非但没有气馁,反倒有正中下怀之感。
接旨当日,穆明珠便通宵达旦翻阅马政文书。
次日,穆明珠仍埋头文书之间,打算看过整体内容之后,亲自往养马处看一看。
樱红轻手轻脚走进来,悄声道:“殿下,宫中来人了。”
穆明珠并不意外,起身相迎,道:“可是母皇又有旨意?”
谁知这一次却不是皇帝穆桢的旨意,而是周眈身边的宫人前来道喜的,说是皇子妃有孕,奉命送了此前皇子妃亲手做的簪花来,与她同喜。
像在皇宫这种地方,历来妇人有孕,前三个月多是秘而不宣的,要等情况稳定了,才对外公开。
穆明珠看着樱红收了那簪花,很怀疑以杨菁的性情会有耐心做这样的手工活,口中笑道:“那真是大喜事一桩,母皇知晓了,必然欣悦。”又问道:“未知皇嫂这一胎,已有几个月了?”
那宫人笑道:“上午消息送到思政殿,陛下已经有赏赐给皇子妃。”又道:“刚满三个月。皇子妃起初只当是月事不准,担心宣召医官显得孟浪,便未曾吱声。谁知这月事连着两个月没来,皇子妃这才坐不住了,请了医官来一瞧,竟是有喜了。”
细算时间,若这一胎有三个月了,那杨菁竟是与周眈一成亲便有了孕。
就真是……好巧。
穆明珠掩下思量,笑道:“如今给皇嫂贺喜的人一定多,本殿便不去添乱了。待过几日见了面,本殿再亲自给三哥与皇嫂道喜。”便命樱红取了银子,私下塞给那报喜的宫人,看樱红送那人出去。
她回身入内,望着案几上摊开的马政文书,一时却有些回不过神来。
皇子妃有孕一事,稍微移开了建业城中众人的目光。
当初上奏请立公主为储君的赵诚,被皇帝穆桢寻了一个敷衍差事的错处,调出了建业城。而自谢钧回建业之后,原本随赵诚而起,推波助澜,炒热此事的众官员都纷纷安静下来。似乎谢钧的意图,并不只在于断绝穆明珠的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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