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公主殿下的指尖下,齐云听到自己口中发出的声音,压抑的、颤抖的、微弱的。
在这样快乐的时刻,他却不合时宜地想起了两个月前在建业城中的一幕。
那时他奉皇命,暗中杀死奸细名册上的人。
有的死在奇毒之下,有的死在湖畔水中,亦有死在红纱帐中的……
死法各自不同,却都为他亲自部署、亲眼所见。
甚至其中大多数人,最后都是他亲自动的手。
那一夜,他长剑直出,刺破红纱帐,眼看着帐中那官员的身影一瞬僵直,收剑时暗红色的血痕泼洒在床帐上,血腥气随之弥漫开来。
帐内女子的尖叫声响起,他转身出了房门,背灯擦拭着剑上血痕,余下的事情自有跟随的黑刀卫处理。
在动手之前,他已在帐外立了半盏茶时分,只等部下解决掉那高官扈从的信号。
那半盏茶时分,他听到了许多。
从前办差的时候,他不是没有出现在目标人物的寝室之内,也不是没有听到过这些床
上欢愉。
只是从前,那些声音落在他耳中,只是聒噪。
但是现在,那些声音仿佛有了不同的意义……
如果那样甜腻悠长的呻
吟
声出自公主殿下口中……
如果他可以……
耳垂传来些微的刺痛,是公主殿下的贝齿轻咬上来。
“这等时候,竟敢走神么?”她低低道,温热的气息喷在他耳边,叫他止不住颤栗。
她撑着他的胸膛坐起来,帐内朦胧橘红的光线下,长发散于脑后,噙笑嗔怒的模样,像是至高无上的王,不容亵
渎,又如百变魅惑的妖,诱人堕
落。
他忍不住伸出手去,扶住了她柔韧的腰肢,如着魔般,手指向她衣襟处游走。
她按住了他的手腕,压着他的手臂倒在枕间,再度俯身吻他,温柔的、迷乱的,可是那不许他妄动的含义却很明确。
他顺从了她的旨意,彻底在她指尖消散了神志,化作了日光下消融的一滩雪水。
自这夜的谈话过后,齐云平添了一段心病,那就是每次接到皇帝发来的旨意或文书,总是提心吊胆,生怕打开来是要解除他与公主的婚约。
说来也奇,随后数月之间,建业城发来的旨意不少,却丝毫不曾提起他与公主的婚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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