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北府军老将军皇甫高病故,扬州水患方歇,大周内乱频仍之时,大梁又瞅准时机南下、露出了锋利的牙齿。
“齐坚……”皇帝穆桢在皇甫高之后,委派了原本的副将齐坚暂代主将之职。
李思清低声道:“齐将军领兵迎敌,不慎中了敌人埋伏,连同五千甲兵,一同没了音讯。”
“怎么会?”皇帝穆桢喃喃道,她在初听闻之时,只是感到不可思议。
李思清沉默着,递了八百里急报上来。
皇帝穆桢眸光沉沉,接了那急报来看。
一阵夹着雨丝的风从长窗中卷进来,扑在皇帝从床榻上起来后、已经冷下去的身子上,激得她瑟缩了一下。
皇帝穆桢攥着那封比风雨更凛然的急报,立在风雨交加的长窗旁,仿佛凝固成了一尊威严而沉重的玉像。
大梁骑兵犯边,突入长安镇的消息,很快在大周核心集团中传
开来。
扬州城外山庄内安然高坐的谢钧,也收到了来自建业城的诏书,是皇帝邀他归来共商大事。
谢钧垂眸,冷漠地看着摆在面前的诏书,黑眸中涌起深切的欲望来——这正是他久候的机会。
不过……
谢钧冷笑一声,道:“穆明珠这人,时运还真是好。”
正在一旁为他斟酒的流风听闻此言,手上微微一顿,抬眸向谢钧看来,乖巧笑着,轻声道:“公主殿下时运好吗?”
谢钧随口感叹道:“是啊,又给她逃过一劫。”他在扬州城的战事中虽然没有出面,但是先后通过焦道成、陈立等人与穆明珠斗法,屡次落败,一点好处没讨到,反倒折损他阵营中的几员大将。
可以说,谢钧这会儿恨穆明珠是恨得牙根发痒,可是痒的同时,也有了一点惧意。
原本按照谢钧的推演,穆明珠就算在扬州获胜了,又撞在皇甫老将军病故的好时机,入建业之后死罪可免、那也是活罪难逃。
他是安心要看穆明珠脱一层皮的。
可是谁料到大梁骑兵竟然真于三五日内破了长安镇,八千骑兵即将挺近汉中,这等时候穆明珠的罪过再大,也成了次要的。
谢钧回过神来,见流风还呆呆望着自己,便又笑道:“回去收拾收拾东西,这就要动身去建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