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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在时下绝大多数人眼中,谢家到底是世家之首,谢钧仍旧

是天下之望。

“殿下的意思是说……”齐云轻声道。

晨风透过长窗而入,拂动案上的那份邸报。

穆明珠的目光落在邸报有关废太子周瞻的字眼上,睫毛轻眨,忽然开口问道:“周瞻谋逆之事,当真是证据确凿吗?”

皇帝都已经布告天下,盖棺定论之事,她竟然还敢翻口一问,若是传出去,又是一桩大不敬。

齐云微微一愣,自废太子周瞻事发之后,公主殿下有意避忌政事,更不会主动问及谋逆大案。

穆明珠索性再度把邸报拉到身前来,垂眸细看,目光落在“废太子周瞻”这个称呼上,脑海中忽然涌起一些与周瞻相关的细碎的童年片段。大约是她七八岁的时候,因为羡慕母称呼二哥周瞻为“吾家小豹子”,所以也发狠练习骑射。夏日燥热的靶场上,她咬牙拉开长弓,不顾因为酸痛而颤抖的双臂,眯眼盯着靶心。可是双臂实在晃得厉害,箭头一直在视线与靶心的线外游离。

那日她二哥周瞻刚好放了课到靶场来想松散下筋骨,见状便笑了,从后面帮她把着箭,助她射中了这一记,笑道:“小家伙,弓都拿不稳还想射箭呢?”便收了她的弓箭,赶她出了靶场,招呼他那些跟班同来比试。

其实她那时候非但拿得稳弓,而且射箭很有准头,只是那日太过疲累了。

后来她二哥年岁上去,半大小子更不爱同她这个小妹妹来往,整日跟穆武等人混在一起,性情也越来越偏。再到他被立为太子,醉心权势,就更像个挂了亲人称谓的陌生人了。

只是此时不知为何,低头看着那邸报,上面写着废太子周瞻以庶人身份入葬。

她忽然意识到,这份邸报,其实也是她二哥的讣告。

在过往悠长的十四年时光里,她的确曾唤过周瞻无数次“二哥”。

听穆明珠提到周瞻,齐云又感到手指一阵黏腻,仿佛那日审讯室内周瞻的血水仍未曾洗净。

“嗯?”穆明珠没有听到他的回答,转眸向他看来。

齐云垂眸,一板一眼道:“废太子周瞻的确是罪证确凿。他于府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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