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穆明珠敛了笑容,扬眉一指湖面白玉盘之上,冷声道:“齐云,给本殿破了那铁栅栏。”
“是。”齐云应声从她身后转
来,捡起案上用来游戏的花箭,折断箭尾羽翼。
焦道成一声冷嗤,道:“草民今日倒要开开眼。”显然认为只凭几支花箭,如何能破了铁栅栏。
却见齐云拉弓如满月,上搭三箭,遥对白玉盘,力沉腰腿。
众人只觉眼前一花,乃是少年手腕轻抖,三箭连去,势如惊雷。
只听“咄!咄!咄!”三声连响,箭头钉在铁栅栏上,连冒三簇火星,都撞在那孩子卡住的同一侧铁杆上,竟叫那铁杆弯曲,使得缝隙变大了许多。
那孩子又哭叫了两声,才反应过来,一松手坠入湖水中去。
众人尚来不及为齐云的箭术叫好,就听焦道成冷笑道:“倒是正好喂了太泉湖中的鳄鱼。”他眯眼向穆明珠看来,咧嘴道:“今日湖中鳄鱼,还不曾喂过。”
湖水茫茫,没有主人家的帮助,又如何去救那落水的孩子?
这一场争执,到底是焦道成赢了。
谁知焦道成话音方落,就见那白玉盘之下,那落水的孩子竟又冒敉防矗似是知晓湖中可怕,他攀着支撑白玉盘的石柱爬了上去,立于铁栅栏之外的白玉盘边缘处,把自己与狮子隔绝开来。
穆明珠淡淡一笑,看向焦道成,慢悠悠道:“看来这太泉湖中的鳄鱼,要继续饿下去了。”
焦道成面色铁青,说不艋袄础
一直坐山观虎斗的谢钧,仰头望向已经起身的穆明珠,看穿了她那淡笑下的一点得意,忽然下意识抬手抚了抚嘴唇——这小公主虽有一副肖似他的黑心肠,到底不失为一位美人。
穆明珠起身乘舟至于岸边,举步欲走,忽然又回首,看向跟在身后的焦道成,淡声道:“哦,对了,有一事焦郎君说错了。释奴新政,并非本殿师承于萧负雪。这原是本殿的主意,鸾台右相也不过从而行事罢了。”
焦道成铁青着脸挤粢桓鲂来,道:“原来如此,多谢殿下赐瘛!
原本乖巧立在谢钧身后的流风,听到“释奴新政”等语,忽然悄悄抬眸看向穆明珠,却见灯烛光影之下,那小殿下回身傲立于一众有权有势的男子之前,眉宇间既有傲然英
气又有慈悲低徊,不知怎得,竟叫她想起济慈寺中所见的佛像来。
穆明珠并没有留意到流风的目光,见焦道成虽然捏鼻子低了头,但今夜距离撕破面皮也不过一层窗户纸的事儿了。她转身快步向焦府外而去,听到身后熟悉规律的脚步声,知是齐云在后——她入扬州城数日,已然熟悉了齐云的跟随。
“齐云。”穆明珠踩在铜钱铺就的小径上,示意齐云与她并肩同行,侧眸看了一眼安静的少年,仿佛方才那惊艳三箭并非粲谒手,径直悄声道:“我同谢钧说的话,你都听到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