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周五,容悦来得有些早。
瓢泼大雨纷纷扬扬地下着,零落在地上的雨滴被狂风吹起阵阵波澜,她到达Désir的时候身上也有一点湿了。
“上司刚好有事到这边来,看我没带伞捎我一程了。”她摘下呆在头顶的黑色针织帽,拨了拨因雨水而黏在额头上的碎发。
“这么大的雨,很辛苦吧。”暮春寒今天又是接待役,赶忙为她倒了杯热茶,“如果不方便的话打个电话过来,是可以更改预约的。”话音未落,柜台内的电话铃就急匆匆地响了起来,暮春寒向她点头致意后便留她一个人坐在等待区。
约好的时间是8点,而现在还不到7点,她坐在了角落里周越经常做的位置。
这个位置实在是很适合发呆,给人安全感又可以看到窗外楼下的行人和车辆行色匆匆,落地窗帘让靠上去的额头也不会被冰到。她一边发呆一边听暮春寒打了好几个电话,才知道Désir周五晚上原来这么忙。
容悦摸着温暖的茶杯,暮春寒有自己的事情做,接听电话,调整预约表,联系技师,一时也顾不上理她。不知不觉间容悦闭上了眼睛,晕晕乎乎有点犯困。
周越匆匆赶到时,看见的就是这样的一幕:女孩抱着脏粉色的靠垫和他的帽子缩在他常坐的位置,歪着头靠在窗帘上,闭着眼睛静静地睡着。若不是他清楚地记得自己从未在顾客面前做过这样的动作,他简直要以为她是故意在学他一般。
半梦半醒之间,容悦的脸颊被温热的物体轻轻碰了碰,心口停跳一瞬后猛地睁开眼,就看周越的手掌有些尴尬地僵在了空中,指尖轻轻颤了颤。
好在他没有愣太久,收回手指站直了身体,他又回到了专业店员的角色:“容小姐,抱歉,我来迟了。”
因为大雨,临时被父亲指派了一个急活儿,下班晚了些,紧赶慢赶还是迟到了几分钟。
容悦翻开手腕摸了摸表,显示的时间不过是8:03:“是我今天来得早了,周先生不必在意,五分钟以内不算迟到。”
周越刚到,还没来得及换衣服,西装外套被他落在了车里,比起店内的制服墨色的衬衫与西裤让他看起来更矜贵,也似乎更加合身。他笑了笑不置可否,冲暮春寒点了点头,牵起她的手就进了第叁按摩间。
他牵她手的动作太自然了,她还有些懵着,就看着他将她推进了更衣室。
容悦照常换好衣服走了出来,周越几乎与她同时推开门,藏蓝色的宽大技师服遮着刚才被衬衫勾勒过的宽肩窄腰。
周越没说什么,只是关上门,大步走到边桌旁,骨节修长的手指轻轻一拍,按下了计时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