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落了空,蒋铭绎的目光里都是克制,“昨天我确实见了宋妤凌。”
赵思睦别开视线:“如果你想说的是这个,没必要了。”
“不是。”他跟她保持距离,“我想说之后的事情。”
他定定望着她,她听到他这么说,终于舍得把脸给他转回来。然后,他就看到眼泪水在她眼睛里晃啊晃的,就是没能落下来。
这样的赵思睦让人揪心。
他上辈子肯定欠了她的。
蒋铭绎尽量用平静的语气:“之前的酒会,宋妤凌拿了你带有毛囊的头发。”
赵思睦僵住,这回是彻底崩了。
蒋铭绎在她跟宋妤凌之间选择了宋妤凌、外婆的病情、她其实压根不是爸妈的女儿,这么接二连三的打击,此刻她已经哭都哭不出来了。
“昨天在鉴定中心,你们是……”
“够了。”赵思睦打断,“我不想知道。”
她抹了一把因为没来及擦干眼泪而留下的泪痕:“昨天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她瞪着人的时候,跟程静最像,“如果没有今天的事情,你打算瞒我到什么时候?”
蒋铭绎是第一次看到她这么板起脸,凶狠的表情。
赵思睦忍了忍:“如果你昨天就告诉我,但凡我昨天问你的时候,你能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我今天……我今天。”她觉得自己喘不上气,“我今天就不会被人把耳光往脸上甩,不会这么惊慌失措。”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她大声质问。
赵思睦明白自己这是明晃晃的迁怒,蒋铭绎也知道,所以,他任她发泄,没有一句辩解。
“你看,我们果然不合适。”她笑了。
蒋铭绎的表情裂了。
赵思睦这一刻才真正理解什么叫欲哭无泪,什么叫整个人被掏空,“我们总是不在一个频道,在我需要的时候,你从来不会给我想要的,可我不需要的时候,你又偏偏出现给我这些我根本不想要的东西。”
“蒋叔叔,事实证明,我们分开是对的。”
蒋铭绎一直知道自己身上没多少温度,当他不刻意收敛,气场里自带的冰冷能冻死人。
这会儿就是。
他只是沉默的看着倔强的小姑娘,压抑着情绪,“我给你时间,就当我们各自冷静。”
“不用。”赵思睦声音平静,很干脆,“没有时间了。”
“我从小就生活在谎言里,只是我从来没有勇气去戳破这个谎言。我懦弱,我胆小,我怕经历风雨,所以,我最不希望的就是身边我在意的人欺骗我。”
“对,你的出发点也许是为我好,但你不会懂我在你因为宋妤凌转身离开时疑神疑鬼,忐忑又不安的心情,你也不会明白当我知道你早就知道外婆的病情,却始终瞒着我的时候,我到底有多难过。”
赵思睦抿嘴,露出招牌的酒窝,很甜,“我妈说付出可以理解为等价交换,所以爱也是平等的,而不是你永远都将我当成无知的小孩。也许你觉得是我任性无理取闹,都随你,反正在你眼里,我从来就不是个能担风雨的成年人。”
她耸了耸肩,配上小酒窝,很是俏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