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面定格。
阿树看完后,脸色倏然一白。
心里忽然升起一股无法平复的不安感。
心跳如鼓。
所以,那天晚上在车上,阿树那抹不祥的预感,其实并不是她多疑而产生的错觉。
而是切切实实的现实。
顾晏洲,他的确撒谎了。
他并没有去C区的文化公园,而是正好出现在A区音乐节举办的场地。
并且,他看见了顾晚晚。
也看见了她怀里的猫。
想到这里,阿树落在正门铜制手柄上的手指微微一颤。
顾晏洲肯定能很轻易地联想到,阿树曾经偶尔提及过的一件琐事:她想要养小动物。
哪怕后来阿树仔细思考过,觉得不能直接将猫咪养在顾宅,便故意模糊了这个话题,试图让整件事不了了之。
但顾晏洲熟知阿树的性子。
她怀里那只无比乖巧听话的猫,势必是她为了避开他的视线,刻意养在外面的小动物。
阿树不敢再看那三张画面截图。
眼前近在咫尺的大门,像是一只张牙舞爪的凶兽,即将张开血盆大口,将她整个人顷刻间吞噬进去。
同时,阿树也忽然留意到,耳边一直吵闹喧哗的蝉鸣声,不知何时尽数消失不见了。
周遭环境一片死寂。
连夜风擦过树叶的摩挲声,也轻不可闻。
一丝刺骨的凉意,顿时顺着指尖渗透到骨血里。
阿树迟迟没有推开眼前的这扇门。
这时,门内响起顾晏洲的声音:“晚晚,站在门口做什么?”
阿树浑身一抖:“……”
“进来。”他说。
话音刚落,隔在两人间的门自动向两边开启。
男人坐在正厅的沙发上,头顶是惨白到毫无温度的水晶灯。他穿着一身漆黑的正装,头发一丝不苟的尽数梳到脑后,露出一张精致冷漠的面孔。
他眼皮微垂。
灯光打在纤长睫毛之上,瞳眸似是切割零碎的宝石,在某个角度,竟折射出猩红到浓郁的色泽。
似是一滩血,在眼底流淌。
顾晏洲面对着门口的阿树,缓缓抬头。
似是早已等候多时。
阿树不想进去。
现在这个冷到窒息的氛围,傻子才敢进去。
“进来。”又重复了一遍。
顾晏洲的语气太过于清冷平淡,竟听不出丝毫情绪波动。
像是一汪深不见底的死水,如浓墨般漆黑,连水面倒影都被吸入其中。
“……”
阿树危险,快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