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连忙笑笑,“哥哥,你今天没加班呀?”
顾晏洲摘下眼镜,靠在沙发靠背上,修长的手指捏了捏鼻骨,淡淡道:“公司事情处理完了。”
阿树“哦”了一声。
她在玄关处换好拖鞋,磨磨蹭蹭的一直没进来,有意无意用身体挡着纸袋。
努力装作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想先将纸袋放到楼上去。
她的猫很喜欢掉毛,衣服上难免沾了几根猫毛。
如果顾晏洲打开袋子的话,肯定能发现那些来不及清洗的衣物上沾染的猫毛。
但阿树遮掩的本领实在太差,她越是这样扭捏,越有种欲盖弥彰的意味。
顾晏洲的目光一直落在阿树身上。
他合上手中的书本,放在一旁架子上,站起身往阿树这边走来。
眼见着他越走越近,每一步都像是敲在阿树的心上。
一瞬间脑子里划过一万个借口,但都站不住脚,无法挡住顾晏洲靠近的趋势。
慌乱抓了个理由,硬着头皮开口道:“我今天和同学去公园拍照,顺便还去爬了个山。”
顾晏洲淡淡的应了一声。
停住了脚步。
阿树悄悄松了口气。
空气里让她凝滞的压迫感稍稍褪去了些,理智也逐渐清晰起来。
阿树顺着谎言继续胡诌:“哪知道下午太阳好晒,准备的水都喝完了,到现在都没能再喝上一口水。哥哥,能现在去厨房帮我倒杯水吗?”
她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微微噘着嘴抱怨着,故意一副娇娇气气的模样,颐指气使的让顾晏洲去做一些家里佣人的活儿。
看起来大胆无理极了。
但这其实是阿树和顾晏洲相处这么久后,逐渐摸清楚的关于顾氏总裁的一个怪癖。
——他似乎非常喜欢听阿树在他的身边碎碎念,叽叽喳喳的像一只会唱歌的夜莺。
很多情况下,两人相处,阿树为了避免面对沉默的顾晏洲心生尴尬,只能硬着头皮说一些连她自己都觉得很无趣的话题。
然而顾晏洲从来不觉得无聊。
尽管他的面部表情很少,大部分情况下都是十分内敛地冷着一张脸,不会轻易露出笑容和其他情绪。
阿树也能清晰的感受到,他是真的很享受这个过程。
更让阿树觉得惊奇和摸不清头脑的是,如果她故意掐着软绵绵的嗓音,用一副溺死人的语气,蛮横娇气的指使顾晏洲做一些细碎的琐事——一些明显不符合他顾氏总裁身份的事情,他似乎也是乐在其中。
就像现在,他真的十分听话的转身走向厨房了。
哪怕佣人就在厨房里待着,他也没有吩咐佣人倒水,而且亲自找出阿树惯用的杯子,放在水龙头下冲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