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也是如此。
阿树心里隐约有种感觉,燕朝桓此刻没有生命危险,但她也感觉到他离自己越来越远,一点一点的,脱离了双胞胎之间心灵感应的距离。
哥哥去哪里了?
他是被坏人带走了吗?
“太子殿下是真龙之子,必定逢凶化吉,遇难成祥。”烹云搬了个矮凳坐在床边,宽慰道。
阿树亵衣单薄,肩背微微弓着。洗去色泽鲜明的妆面后,一张小脸苍白脆弱,像一只幼鸟,毛茸茸地蜷缩成一团,透露着不安惶恐。
烹云轻柔地拿出被阿树攥着的纱帐,继而拉住她的手臂,按先前从太医处学来的方法为阿树按摩穴位,放松精神。
“我给哥哥在国安寺求了平安符,他每日随身佩戴……”
“他一定会没事的……一定会没事的。”阿树垂着头,低低念叨。念着念着,鼻子一酸差点哭出来,哽咽着:“我真的好担心哥哥啊。”
“父皇母后都不在,树儿真的好怕。”
大颗大颗的眼泪砸在锦被上,很快渗透进去,只留下一小串淡淡的圆痕。
她憋了一下午,临近深夜突然忍不住了,心中早已溢满的泪水冲破临界点,顺着眼眶倾泻而出。
烹云安静地陪在她身边,轻轻拍着她的手。
昭和公主的奶嬷嬷前些年得了场病,皇后恩准她告老还乡,也征询阿树的意见,是否需要再找一位嬷嬷。
阿树觉得自己长大了不需要奶娘,便拒绝了。故而如今在她身边的都是年岁相近的宫女,其中烹云和煮雨是一等宫女,如今也方过及笄之年。
烹云也不是妙语连珠的人,她想了想,轻声哼唱往年嬷嬷用来哄小公主睡觉的曲子,吴侬软语带着南国特有的柔情。
好不容易将阿树哄睡着了,烹云替她盖好被子,将纱帐合拢,退到寝宫外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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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渐深。
外殿,铜制紫莲台更漏里的水位缓缓升高,水面一朵朵绣金莲花浮沉飘摇,静谧不闻。
窗格锁扣处忽然发出动响,吱呀一声,细琐绵长。
一道昏暗的身影从半开的窗外闪入,迅速翻窗落地,响动细不可闻。月光晕开在他的背后,窗外虬枝错乱,在秋风中挣扎呼啸。
一阵风灌进来,吹灭了桌台上的残烛。
漆黑里只有一双深邃明亮的眼睛,隐隐泛着幽蓝色的微光。
是顾锦之。
一切计划顺利进行,他的手下传讯来报,已成功绕开各路追兵,在山崖下率先截获昏迷不醒的燕朝桓,此刻已经运送出京郊燕华山脉,交接给轩辕国线人。而昭阳帝后也在宫外被绊住,目前还不知道太子出事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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