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
旭日初升之际,霞光破云腾跃而出,宛如野火漫烧,连绵一片,景色极佳。
阿树最近总是浅眠多梦。
一大早就被窗外鸟雀鸣叫声吵醒,倚在窗边软榻上翻书,半垂着眼睫,有几分兴意阑珊。
窗外红枫飒飒,仿佛将世间万物都染成了炽红色。
平日里阿树看到这般景色,常常赞叹山光盛美。可今日不知怎么回事,莫名有几分心慌气短,只觉满眼的红色格外晃眼。
本想叫烹云关上窗扇,但更贪恋窗外薄金色的暖阳,疏影横斜洒在矮榻上,斑驳的光影有几分光怪陆离的美感。
索性随缘。
早膳过后,顾锦之如往常一样,来陪阿树打发时间。
烹云和煮雨自觉退到房门外,不打扰两人相处。
掀帘行至榻前,他才发觉小公主面色不佳。一张不施脂粉的素脸有些苍白,偶有阳光洒落,如玉般几近透明。
阿树正捧着一卷书读的十分认真,似乎没有注意到他来了。
顾锦之目露担忧,垂落广袖中的手指微动。片刻后走至一旁桌旁,拾起玉盏倒了一盏茶,指尖轻轻拂过杯沿。
杯中茶水泛起几丝波纹,很快归于平静。
“公主,喝茶。”
阿树这才发觉顾锦之站在面前。她伸手揉了揉额角,接过他手中杯盏一饮而尽。
继而笑着说:“你来了。”
眼前的男子俊美无俦,乌发沉垂如云,玉颜美如雕琢,气质疏离清冷。纵使阿树与顾锦之已经相识一年之久,每次看到他,都还会因为他的容颜,有一瞬间的愣神。
阿树微微坐直身子,来了几分兴致,与顾锦之分享她方才早膳消食时,读的一本新书。
是藏书阁里新收录的孤本经卷,叫《二入四行论》。
她翻开书页,一字一句念到:“经书里有句话我很喜欢,‘得失随缘,心无增减,有求皆苦,无求乃乐。’我不信佛道,也不信鬼神,但有时候读些经书,也觉得颇有几分道理。”
皇宫里的生活并不算有趣,阿树幼年时候体弱多病,鲜少出去游玩,只能在室内静养。昭阳帝为了陪女儿打发时间,经常从皇宫浩如烟海的藏书阁中挑出有趣的书,编成故事读给她听。
但昭阳帝身为一国之君,大部分时间都很忙。因此阿树常常一个人呆在藏书阁,有趣无趣的书册都翻了个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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