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熟悉的琴声,熟悉的煎熬。

但不得不承认,阿树抚琴的姿势甚美,仪态端庄,是一如既往的贵女典范。

身形瘦削如扶风弱柳,层层叠叠的裙角垂散开来。乌发雪肤,冰肌玉骨,像九重天宫上瑶池玄女在宴上献曲,一举一动都叫人心折。

余韵散在龙池天柱处,声欲出而隘,徘徊不去。

一曲毕了。

……

嗯,古人云:朽木不可雕也。诚不欺我。

燕朝桓放下茶杯,面上微笑丝毫不变地点评道:“此曲甚妙,若是河东先生听了,必将为你吟诵一词。”

而暗地里,他悄悄伸手揉了揉耳后根,似乎在安慰自己再一次饱受摧残的耳朵。

这首曲子阿树苦练许久,近日才终于能演奏顺畅。而她为了保持奏琴时的优美身姿,一直憋着气挺直背脊,好不容易弹完整曲,肩膀都绷酸了。

额角沁出薄汗,她拾起桌案的手绢擦拭。又听到燕朝桓的话,脑子里颇有几分莫名其妙,抬着头愣了一会儿,这才反应过来。

河东先生有首家喻户晓的五言绝句,诗词集上往往将其视为代表作,千古传诵。

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

甚好,甚好。

阿树憋红了一张俏脸,低着头默默收拾曲谱。

若是父皇愿立公主为皇嗣,她一定率先大义灭亲推翻亲哥。

她忍了忍,还是忍不住开始赶人:“哥哥快去上课吧,下午自有清商来陪我打发时间。”

你不会说人话,本公主还懒得伺候呢。

反正普天之下,有的是长得俊俏疏朗,还愿意听本公主弹琴的人。

哼!

燕朝桓摸了摸鼻子,知道自己惹恼了小公主,没敢再多发言。但阿树恼羞成怒的模样实在是可爱极了,他有时候总是按奈不住自己的嘴,故意逗她几句。

不过阿树说的也对,天色确实不早,燕朝桓每日去上学,向来都会提前一刻钟到上书房,因此他也该离开了。

他只好厚着脸皮凑过去,在桌上翻了个茶杯倒满,恭敬端到她眼皮底下,做低伏小道:“公主殿下辛苦了,请用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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