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学,上什么学。
解决不了顾沉光,她永远不得安宁。
顾沉光却并不如阿树所想的发疯,而是很冷静的凝视着女孩,眼底印着她极度疏离厌恶的模样。他缓缓抬起手指,指尖留恋缱绻,落在她冷漠的眉眼间,渐渐下移是紧抿的红唇。
他恍惚地想着,有多久没有见过她的梨涡了。
顾沉光记得,阿树高中的时候很爱笑。
那时候小姑娘还有几分婴儿肥,小脸圆嘟嘟的,笑起来嘴角有两个可爱的梨涡,几乎能叫他溺毙其中。
但后来,他再也没见过那两个梨涡。
哪怕唐宋不在她身边,她偶尔冲着他笑,也是矜持又冷淡的,似乎只是强行维持着表面的平和安详,强撑着度过每一个难熬的日子。
她真的不爱他。
从来不爱他。
大掌缓缓抚上阿树的后颈,不顾她的挣扎,将她紧紧搂在怀里。
阿树的每一个毛孔都在叫嚣着危险迫近。
她拼命伸手推拒,但无力敌过这个男人的力量。
顾沉光双手环绕在她肩背,压住那一对脆弱的蝴蝶骨,将她紧紧搂在怀里。那双足以操纵世间万物的手,麻木冷静地拆开手中针筒的包装。
细小尖锐的针管泛着冷硬的银光。
微凉的指腹缓缓压在她细嫩的肌肤上,不再犹豫,针尖抵入轻轻刺破她的皮肤,药水推进。
这一辈子,她永远不会爱上他。
他知道了。
怀里的女孩挣扎力度渐弱,身体的温度也逐渐冰凉。
墙上挂钟的指针无声流淌,校园里铃声响过几轮,嘈杂喧闹又归于寂静无声。顾沉光坐在日薄西山的夕阳余晖里,忽然想起来第一次见到阿树的模样。
那一年,他的阿树正好十五岁。
他回国在秦家做客。
届时她刚刚中考结束,放假在家。
她穿着短裤球鞋,反戴着鸭舌帽露出稚嫩白皙的小脸,踩着滑板从秦家大门滑进院子里。弓着背在空中翻转,衣带蹁跹,脊背的弧度像展翅欲飞的蝴蝶。
她单脚压板旋转跳跃。
连带着他的心也高高抛起,甚至一瞬间呼吸都困难。
直到她稳稳落下,抬眼笑意灿烂盎然,嘴角的梨涡漾起盈盈波光,比身后阳光更耀眼。
自此,他的心脏为她跳动。
她扔下滑板跑进屋里,从他身边擦身而过,带走一阵暖香,飞扑到爷爷怀里。
他看着自己隐隐张开怀抱的双手,自嘲胸腔里那颗沉寂多年而重新躁动害羞的心。
“叔叔,我是秦晚晚,晚晚归来的晚晚。”
她站起来礼貌的跟他打招呼,像成年人一样伸手欲与他握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