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舟故意张望四周,显得镇定地装着看风景,“我再,想想别的法子。”
小椿神色自然地冲他一颔首,还有心情让唇角扬上些许弧度,举止间依稀是一贯的没心没肺。
她不能总让旁人替自己忙前忙后了。
说到底,这是她的事情。
还有什么能做的吗?
还有什么,是在此时此刻可以帮上嬴舟的。
走到快临近黑市边缘之际,他步子渐渐转缓,而后好似突然有了什么打算,将小椿拉到自己面前摁着她站好。
“你在这等我一会儿,我再去同他谈一谈。”
她先是点头。随即又问,“要我陪你一起吗?”
“不用了,你等我就好。”
“哦……”
他脚速快,转眼就没了人影。
小椿在原地里来回拉磨地走上几圈,望见旁边有个石墩子,便伸手起了一层树叶给自己铺上,施施然坐下,两手发愁地撑着脸颊。
她盘算着自己从头到尾有没有什么能在这黑市上叫得起价的物什。
此处的妖不看重钱财,更看重那些稀有的、用处大的。
她那随时能结的果子时效不长,到风雨城里卖个热闹还行,在这儿恐怕很难惹人侧目。
当初给嬴舟解蛊毒的橡果倒是好东西,可惜一年也就一两颗,今年的已经喂给他吊命去了,第二粒全靠运气。
小椿屏气凝神,结印在手,调动起周身的筋肉,堪称卖力地试图再结出一粒来,那神情比母鸡下蛋也好不到哪里去。
就在她认真专注地准备着生命的大循环,头顶忽然投下一道黑影。
*
嬴舟折返回望海潮的小隔间时,他正躺在软塌上,由一个娇媚的蛇精按捏腿脚。眼见来者去而复返,忙坐起身,挥手示意侍女退下。
“怎么?”他似笑非笑地眯起眼,“小少爷还没死心吗?”
视线中的少年目光如炬,只探手到腰间,微一施劲扯下了什么,拍在旁边的茶案上。
“我再加一码。”
那东西并不大,在四周的灯火映衬下隐隐闪着纯白的光。
鳄鱼精支着两手定睛看去。
平滑光亮的紫檀木桌托起一枚莹润小巧的犬齿,由红绳系着。
他果真怔忡了一下:“这是……狼牙?灰狼族的狼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