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摇头不止,怅然地叹出一口气,“亏得我还特地跑回山,找你小姨要的方子。”
重久捏起青花瓷的药瓶,“吃上一粒,替你打开混血妖胎子藏于体内的灵力,我话可说在了前头,这今后的十天半个月,你□□的反噬极大,可有你受的。”
“没关系。”嬴舟心思不在这上面,拉起褪到肩下的外衫,“也就是疼一点,不算什么。”
二表哥刚要嘲他太小看这遗症,冷不防青木香从屋外大步流星跨进来,捉奸似的指着他指间的瓷瓶。
“好哇,你们竟然嗑药!”
她在那边义正词严,重久倒一副嫌这女人吵闹的神情,“你懂什么,这叫‘补品’。”
“说什么嗑药啊,这么难听。”
青木香没见过此等不要脸的贱/人,手臂都指得微微颤抖。
“我说呢,嬴舟的妖力如何短短几年增长得这般惊人,原来是作弊来的!”
后者好整以暇地开始恶人先告状,“嗐嗐嗐,你怎么当人姐姐的。他这会儿正发愁,你还戳人肺管子,还要不要他活了,再说他要去自尽了。”
她正憋了一肚子的不满,“重赛一场”几近到了嘴边,闻言全数给抛去了九霄云外,不由茫然且诧异地问:“怎、怎么了?出什么事情了?”
嬴舟不愿开口,重久反正唯恐天下不乱,添油加醋地将缘由经过一一道来。
她听得不住颔首,不住恍然大悟又若有所思,最后信心十足地一拍胸脯。
“嗐呀,我道是什么,追姑娘这种事儿,你应该问堂姐呀。”
嬴舟只觉肩头沉了沉,转眸就发现青木香搭着手肘,满眼从容自信,还给他打了个响指,眨眼道:“这贱/人一个大老爷们儿,能懂什么女人心?”
“姐姐给你支招,保管百试百灵。”
话音才落,重久就在边上嗤之以鼻。
她勾住堂弟的脖颈,振振有词:“告诉你啊——”
“姑娘家最讲究的是什么?首先,两个人独处——这会让她有一种,你是独属于她的错觉。同时也方便交谈,许多平日里无法宣之于口的话,没了外人在场,会更容易脱口而出;其次,是氛围。”
青木香边解释,修长的五指还忙碌地打着手势,“人族最会玩情情爱爱的花样了,你看他们追求的是什么?花前月下,良辰美景。所以,地点很重要。”
“这最后啊,是甜言蜜语。喝上两杯小酒,借酒劲儿说真话,往死里夸她。以上三个步骤顺着做下来,就算铁树也会开花的。”
嬴舟被她搂得左摇右晃,听上去仍旧将信将疑,“能行吗?”
“绝对没问题!”
炎山半腰有一片湖。
今夜瞧不见明月,故而圣殿的门无法开启,趁此时机,嬴舟在城内租来一艘小船,于茶几上备好了烧鸡和温酒,就着一盏昏黄摇曳的灯,同小椿游起了绿湖。
按照堂姐的说法,这叫风花雪月,良宵月朗。
虽然没有月。
幸而此时无风,小舟悠悠荡在湖心,随波而动,并不太颠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