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这位爷就有那么点儿背,生发、美颜、脱毛、秃顶,什么都来了一回,愣是没有吃出加强嗅觉的。
可见,有时运气也是不可小觑的实力。
连着下了几日的小雨,到十一当天难得放晴,暖阳穿过些微雾霾,明朗的落在花木上。
风雨后的曲径长廊铺满了落叶,离初冬越近,凋零的树木就越清晰,几株腊梅有要开放的迹象了,枝头抽着细嫩的叶。
小椿坐在阳光能找到的地方,拿小杯子给自己的幼苗灌水喝。
嬴舟则靠在她脚边,慵懒地张嘴打了个呵欠。
这气候,真叫人昏昏欲睡。
家里待得久了,不知怎的,他心头总毛毛躁躁,腿脚发痒一样想痛快狂奔一场,然而看这院子逼仄且小,又很不得劲。
不得劲久了,就忍不住想咬点什么。
嬴舟趴在地上浑身不自在地扫着尾巴,就见那条土狗叼着个藤球自己溜自己玩,末了又去咬木门磨牙。
他看得不由砸吧嘴,没滋没味地舔了一会儿脸,忽然也跟着凑上去,大口一张咬住半截椅子腿。
小椿浇水的动作倏地凝滞。
默了片刻,静静地低头看向他。
嬴舟:“……”
狼犬清了清嗓子,“呃,那什么……刚吃了烤鸡,有点、有点塞牙……”
半个时辰后,汴京郊外护城河畔的大片青草坡上。
两条狗近乎是发疯似的在草丛里撒丫子飞跑,一白一褐,颜色分明地于视线中靠近又远离。
小椿手搭凉棚地踮脚在树底下看。
嬴舟的腿着实细长。
他与其说是跑,不如说是在跳,灵动得就像一头林间纵跃的小鹿,轻捷流畅的体型每一次迈步皆能瞧见肢体滚动的肌肉,四条腿轻灵优雅得如履平地,仿佛正是为了追逐而生的。
小椿从未见过哪种兽类跑起来,能让人骤然联想到“潇洒”与“漂亮”。
他轻盈得宛如一缕不羁自由的风。
真有足下踏月腾云之感。
她眼底随着一跃而过的狼犬逐渐浮起某种惊异而绚烂的色彩来。
有那么一刻,脑中浮现起无数仅存于传说的仙兽。
比如食月的天狗,比如某位真君座下的神兽。
嬴舟根本还没用全速,他跨一步,小土狗就得用三四步来追,实在是被溜得可怜。
前者甚至能边跑边优哉游哉地回头看它追没追上,嘲讽之意满满。
“小废物。”他在唇边笑,“再快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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