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他好崩溃啊!
小椿见得他无助的摊开五指捂着脸。
小椿:“???”
这个动作究竟何解?
一片混乱之中,嬴舟猛然察觉到那股黑烟正暗戳戳地从眼底贴地滑过,作势要溜。
他一口气混杂着老血涌上喉头,握成拳的小臂青筋暴起,简直是咬牙切齿:“别想跑!”
黑烟打了个激灵,这下滚得更快了。
他气急败坏地双掌合十,拍出一柄声势浩大的巨剑,裹挟着飞扬的火星,怒气冲冲地往外追去,活似要去打一场百人以上的群架。
重久将高空里的刀收至手中,还气定神闲地挽了个花,漫不经心地看狗发疯,风凉地品评道:
“这小子,脸皮真薄啊。”
黑烟仅有细细的一股,蛇一般在半空呈水波状弯曲前行,滚得十分之风骚。
它所过之处,疑惑之声接连不断,颇为狡猾地见缝插针附着于沿途的各个仆役婢女身上。
嬴舟一剑落下去,却砸了个寂寞。
扭头就看那驼背的花匠正掩嘴偷笑,他唇边獠牙龇起,恼羞成怒地横过兵刃,后者眼瞧不好,立马拖起累赘衰老的躯壳,蹩脚地开始逃命。
他赤着眼目磨牙道:“王八蛋——”
这厢拎着重剑刚要追上,黑烟又从花匠后颈流出,驾轻就熟地进了不远处坐着打瞌睡的守夜人体内,趁着嬴舟环顾搜寻的空隙,蹑手蹑脚地要往穿堂而去。
“站住!”
两人从东厢一路追到仆役房,沿途那叫一个鸡飞狗跳,满宅风雨。
被巨刃燃烧着的火星撩到了尾巴尖儿的灰鹦鹉张牙舞爪地在架子上扑腾,甚是不悦地大放厥词:“小流氓,不要脸的小流氓,呸——”
嬴舟正跑到院门要出去,身体冷不丁顿住。
他如今对某些用词格外在意,猛一回头,琥珀色的瞳眸里凶光一腾,这扁毛畜生的尾羽便不轻不重地挨了一击火烧。
后者惊慌失措地展开翅膀,好容易灭了火苗,瞬间学乖了,老老实实地嘴甜道:
“大爷您走好,前途无量,锦绣荣光!”
怒气冲冲地追至温宅之外,夜幕下的长街灯火璀璨,杂卖摊位错落林立,小贩与货郎吆喝还价,无数行人如过江之鲫。
左看一圈是人,右看一圈还是人。
真不知此贼又窜进哪个的躯体里装模作样了。
嬴舟在街市上漫无目的地跑了一阵,身后的小椿与重久亦陆续跟上来。
“怎么?”他二表哥懒洋洋地开口,显然在意料之中,“追丢了?”
后者面沉如水,抿着嘴不答话。神情却是不言而喻。
“对方身上的气味呢?”重久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