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偶尔兽化时比较费布匹。
“那岂不是每天想怎么换妆发都行?”温蕙托腮羡慕不已,“我早起光是梳发髻就要花去好长的时间。”
“对呀,还有你们的花钿和蔻丹。”
她找了几个样式变幻给她瞧,扇面、梅花、仙桃……
“看,颜色也能换。”
“还能有紫葡萄色的?好漂亮!”
“你等等你等等,我再去叫她们拿一盒口脂和螺子黛。”
嬴舟在角落的案几边无所事事地支着肘,听屋中的女孩子们嬉嬉笑笑,温蕙的赞叹声是一声接着一声,咋呼得不行。
摆弄完了妆面又开始折腾头发,簪子发冠金步摇,轮着来,再往后便是蔻丹。
“嬴舟,嬴舟!”
小椿亮起满手染得鲜亮明艳的指甲,清丽嫣然地跳到他视线里来,“你瞧——好看不好看?”
他的出神乍然叫对方过于明媚的笑容打断,几乎呆讷了半瞬,唇边才缓缓浸上一抹柔软的笑。
“好看。”
而来者似乎也没有很在意他的看法,很快又凑回去同温蕙玩起了双陆。
嬴舟一言不发地在边上注视着小椿近乎憧憬的眉目,微微弯起的眼角里蒙着薄薄的温润,心思却渐次沉入谷底。
她见过了外面那样多的风景,瞧过了那么多的五彩斑斓,再回白於山……当真受得了么?
人在未曾体会热闹前尚且能够忍耐孤独,可一旦感受了昙花一现的灿烂,要守着这份回忆熬完半生……未免太残忍了。
能不能,不回去?
这个想法一起,就好似雨后藤蔓,发了疯似的往下生长,只须臾间已然形成了庞大的根茎。
大不了治不好原身白栎,她便一直寄宿于幼苗当中,妖力微薄也不要紧,有人保护她就行。
他完全可以……
他完全……
那念头半道及沉,底气竟幽微地低了下去。
嬴舟荒凉地讷了良久,忽然猛地一咬唇,摇了摇头,好叫情绪得以平复冷静。
他侧过脸在心中暗骂自己。
想什么呢。
都没问过别人,一厢情愿的……
*
官府傍晚时分来人传了温蕙去问话,她避重就轻,只说是回家路上偶然见得大堆财物散落街中,并未发现飞贼。
失窃的几位苦主更是记忆全无,根本记不得自己夜间出门之事,各自稀里糊涂地领回了细软,一头雾水地离开府衙。
“你父亲也在开封府供职的么?”
小椿坐在卧房的桌边等她。
“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