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扬:“其实不必太过紧张,放她自个儿睡上几日,休息够了自然就恢复了。草木的自愈之力乃妖中之最,可比你我厉害,勿须忧虑。”
这一点,大猞猁倒是深有体会。
“没有更好的办法吗?”嬴舟扭头问,“我是说……可以辅助她快些康复的。”
“比如传功?修炼?或是吃什么灵丹妙药?”
“唔……”后者拈起长须沉吟,琢磨片晌开口,“这树么,追根溯源还是绿植,对其根茎最好的滋补,自当数肥料最……”
谁知他一句没说完,刚还睡得人事不省的小椿猛然睁开眼,有点垂死病中惊坐起的意味,揪着嬴舟的衣袖:
“我……不要羊粪……”
嬴舟:“……”
“不不不,小椿姑娘多虑。”老司马赶紧稳住她,“老夫指的并非普通的农家肥,而是长于山间的一种灵物。”
“此名为‘牛蹄芝’,模样与灵芝有三分相似,颜色略泛紫。寻常百姓拿它当野菇吃,我倒是曾见一只花妖用这个来疗伤,碾碎后盖于土壤之上,效果很是不错。”
“好。”嬴舟明白,“我知道了。”
“午后我去城郊山林转转,倘若有就摘些回来。”
临行前,小椿犹在用目光怨念地送他离开,那神情不言而喻,如果这灵芝是挂羊头卖狗肉的粪肥,她宁死不吃。
白石河镇郊外被圈入结界内的范围并不小,他们此前仅在官道上活动,却鲜少去道旁的木林之中。
嬴舟也不知穿过翠竹屏障后自己还能走多远。
他拨开碍事的灌木丛,沿着潺潺清溪往深处去,肉眼所见是高耸繁茂的几座山,青葱树木堆了满坡皆是。
司马扬只说“牛蹄芝”与灵芝相像,却不晓得是不是也生在那些潮湿腐朽的断木附近。
他只好捡了根树枝当开道之用,专注地翻弄四周杂草。
外行人要在山中寻药材可不是件轻巧的事,加上嬴舟的鼻子不及先前灵敏,搜找起来便愈发艰难。
转眼,半下午的光景很快就要过去。
司马家在这时段里是最静谧恬适的。
懒洋洋的偏西之阳洒光在院内,负责留守的几人皆晒着暖阳昏昏欲睡,连四处晃荡的啄米鸡也泛起懒,蹲在枝桠上打盹儿。
因着嬴舟的吩咐,大猞猁兢兢业业地守在小椿床边,寸步不离,他弟弟则在院中盯着那只青蟒,兄弟俩宛如一对各司其职的牢头,隔着一扇门一起百无聊赖。
天边推移来的层云渐次遮住了红日。
朝三支着下巴,呵欠连连,脑袋朝下点了好几回,险些撑不住要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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