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知道。”徐衍摸了摸她的头。其实她在乎,即使是别人无心的一句话,她都会放在心上。她表现得云淡风轻,更多时候是在遮掩自己的窘迫。自小就是这样,脸皮子太薄,太容易害羞。
“我去洗澡了。”何遇下床,去了浴室。
女生和男生就是不太一样,她足足在里面待了一个小时。再次打开门时,浴室里的雾气先她一步飘了出来。氤氲里,她穿着白色的吊带睡裙,头发擦得半干,披在肩头。发梢上的水滴打湿了后背,她皱着眉,不太耐心得拧了一把。
“下午不是刚洗过头吗?”
“我忘记了,想起来的时侯,一半的头发都湿了。”何遇语气透着无奈。
徐衍从床上下来,去行李箱里翻出吹风机吗,插在床头的插座上。他朝她招了招手,示意她过来。何遇走过去,在他身前坐下。
“我帮你吹。”说着,徐衍打开了吹风机,“不过我也是第一次帮人吹,疼了你跟我说。”
暖暖的风从吹风机里出来,他拨动着她的长发,一点点,从发根到发尾,细致地帮她吹着。何遇玩着手机,不时把有意思的新闻递给他看。
她头发长,吹到后面,自己先没了耐心:“要不别吹了,发根都吹干了。”
吹风机的声音太大,徐衍没听清楚,只好关了吹风机问她:“你说什么。”
“我说,不要吹了,我想睡觉了。”
“头发湿着睡,明天头疼。”他重新开了吹风机,“我吹快一点。”
这次确实比刚才快了不少,没多久,徐衍关了吹风机,伸手把插头拔了。何遇趿上拖鞋,想去行李箱里找充电线。没成想,徐衍的手臂横在前面,没想让她过去的意思。
“别去了。”声音很低,带着蛊惑的意味。
手臂霎那间搂住她的腰,温热的掌心托着她的腰,她人一下被放倒在了床上。“啪”一声,头顶的灯灭了。无尽的黑暗笼着,所有的神经都更为警觉。像是一叶扁舟在无垠的海面上,找不到任何支点,只能在波涛之中或起或伏。
“徐衍。”何遇叫他的名字。
“嗯。”他答应着。
“哥。”
像是在梦境里忽然被人唤醒,他停了动作,手臂撑在两侧,空出一段距离去看她。
“我不想……”何遇声音颤颤的,“在这里。”
不熟悉的地方,她没有安全感。
“好。”他应了声,下了床。
拿着烟,他去了阳台。烟盒里,一支烟被抖了出来。他双指夹着烟放到唇边,牙齿轻咬住。“噌”的一声,烟被点着了。他吸了一口,缓缓吐出。一缕青烟被海风吹散。外面下着濛濛细雨,飘在脸上,顿生几分凉意。在烟和雨里,理智终于被拉会。一支烟尽,他拉开推拉门,重新回了房间。借着门外的光,他看见小姑娘曲着膝,裹着被子,用水汪汪的双眸看着他。
拉上窗帘,他走到床沿,想要开床头柜上的台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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