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榆浅笑,抬手擦了她眼角的泪,安慰道:“家家莫急。”
她在范咏稼疑惑焦急的目光中,飞快地解了她外衫,罩在自己身上,从怀里摸出一个鼓鼓的皮囊,拿了物什出来,快速在脸上捣鼓。
她的手舞动飞快,两人相距不过尺余,范咏稼甚至看不清细致之处。可梦榆的手一移开,范咏稼就知道她在做什么。
梦榆画的眉,是她的眉,修饰过的鼻,和她的鼻有了八分相似,涂出的唇,则像了个十成十。
就连她那圆润的脸庞,梦榆也弄了些泥膏状物在脸上抹匀称了,敷上脂粉,这俨然就是一个范咏稼。
梦榆解了自个的发髻,三五下挽出一个相同的髻,“家家,借你钗用一下。”
也不必范咏稼同意,她伸手拔了钗和梳篦,在相同的位置全数插上。
她站起身,拍拍裙摆,大大咧咧道:“你放心,我那死鬼爹,日惊夜怕就是他那狗脾气,如今多亏有了你,差点就痊愈了。你放心,我要是不给你带回来,我爹会打死我的。唉,没办法,人家比我这还亲生。”
范咏稼感激地看着她,眨眨眼。
“你安心待这,应是那混蛋用了邪术,一会就找人来给你解。”
范咏稼快速眨眼:你快去。
“你别怕。”
范咏稼再眨:我不怕,你快去帮忙呀!
“你放心咯。”
范咏稼急得不行,梦榆噗嗤一笑,轻松道:“不逗你,我这就走。你放心,他死不了,只要他死不了,他们就好不了。嘿嘿,长青山杀神,可不是盖的。我缓缓,让他先发作一下给你出出气。”
范咏稼眼泪都出来了,梦榆终于不搞事了,蹲下擦了她脸上的泪,起身在墙上飞快地按下几处。密室门开,她一个闪身,出去了。
密室门重新合上,范咏稼劝服自个放松,盯着对面墙上的明珠,暗自祈福:求各路神仙菩萨,保佑他平安。
一个人独处这样的惊恐,时光流逝就像水滴穿石,无限漫长。
她以为经历了日夜春秋,可实际上,梦榆进来时点燃的火把,才燃了个尖尖。
密室门开,她立刻转头去看,门口是笑着的他。
还好还好。
她努力想笑,却流出泪来。
“家家不怕,我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