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咏稼被她打趣得满脸通红,撇开脸,脚下匆匆上了阶梯。
守卫见她,早早开了门,行礼候着。
范咏稼压下忐忑,跨进院里。
九婴见是她,恭恭敬敬请安,帮着开了库房门,候在门外。
说到底,如今自个名不正言不顺,范咏稼便先和他说明:“我想取几件古玉,小件即可。若是那祭祀祈福礼器,就更好,也不拘哪朝哪代,只要是老的便可。”
九婴听完,点点头,从门外跨进来,再行一礼,越过范咏稼,从旁边架上取了一个文盘,在她上回来取过玉件的箱子里,一气儿挑出来一盘子。
他捧着盘,奉到范咏稼跟前,一一介绍:“姑娘,这杯状的,名斝,只一对半。这一对儿,是珌,用在刀末,驱邪避祸。这一枚,是玉辅首,镶门上,能驱邪。这一枚,是璋,古时可祭山川,只现下没这一说了。这一只,是珑,祈雨水,这一只,是瓒,都不成对。这一匣子玉虫不太吉利,但有那镇魂之意,不知……姑娘若是不急,我再去外头寻寻。”
范咏稼思虑了一番,点点那玉蝉,道:“吉利不吉林先不论,既有镇魂一说,你叫人送去不周山,给那几位姑娘一人一个。叮嘱她们到时拽紧了,若能带过去,我听萌萌说,甭管在咱们这是做什么用的,在她们那都是值钱的。蔡姑娘不一样,这珑秀气好看,多给她这一样吧。这也不必你去送,我单给她,这瓒,我也带走。这珌你单收了,若是王爷要铸刀,留与他镶上。”
九婴领命,转身寻了几个小匣,按她的吩咐分装了,没点名的那些,依旧放回。
范咏稼见状,又道:“寻了空,把它们理一理,新旧分一分,再按着用处分开装好吧。”
九婴忙解释道:“正经是该如此,只是王爷先前并不许属下乱动,只吩咐‘搁着吧’。”
范咏稼笑道:“既如此,我先同他说一说。”
九婴忙行礼请罪,解释道:“王爷交代过,一切照姑娘的意思来。属下方才……”
范咏稼懂了,点头道:“大人不必如此,我不是责怪,王爷不耐烦这些琐碎,累大人操心了。”
九婴忙躬身道不敢。
范咏稼不喜见人不自在,忙道一声“劳烦大人了”,转身往外走。
梦榆梦桃上前,福身接了匣子,跟着范咏稼出来。
九婴抓着装玉蝉的小匣子,落在最后,恭敬候着她们离开了,才仔细交代一番,打发侍卫将玉蝉送去不周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