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向只会顶嘴气得你心肝肺都疼的幼子,居然会说这样的俏皮话了,太后顺他的意,抛下忧思,笑而不语。
楚王便放心说自己的打算:“我用了午膳就找范老头去,这事也牵扯到了他,现成的上门理由,他不给,我抢都抢来看看。你放心,我看完了给你捎个信。”
太后欢欢喜喜地应了声:“嗳。”
儿子任性嚣张,她觉着甚好。
“我揪着他一块找二哥去,他总说生辰我最大,我就大上一回。对了,那遗旨给我,我带上,省得传来传去耽误了。要不你多写两道,如不许纳妾什么的,免得将来那些闲嘴巴说我家家。”
范咏稼戳他。
太后也不赞同,“那样写来太假。外人的嘴,我来堵就是。只要你好好的,什么都好说。”
“那也行。”
“你要带家家进宫吗?”
楚王撇嘴,嫌弃道:“进宫给她们欺负吗?跪来跪去,吃不饱,还当什么殊荣呢!不进不进,如今不进,往后也不去。”
“知道了知道了,你放心,我这儿,也许她不跪。我这就给你写去,不许宫里谁传召,如今我还在呢,谁要摆谱,就先来我这尽尽孝吧。”太后生怕他顾忌跪来跪去,往后儿媳孙子都不往这带了可怎么办?
为家家好的事,楚王积极得很,帮着唤了伺候的人进来。
太后身边跟的,都是跟她和太上皇多年的人,稳重得很,伺候笔墨,传菜布菜,伺候传话,来来回回几十人,待范咏稼都恭恭敬敬,无人乱瞟,规规矩矩。
范咏稼看在眼里,记在心里:王府下人确实良莠不齐,规矩上差的太多。
她又忍不住对天吴办差一事起了些许质疑。
吃过午饭,两人并未离开。
太后没去礼佛,留下和他们说话。
楚王继续和她说差事。
“母后,那黄夫人,你可曾听说?这事里头,也少不了她手笔。这么个人,不是我瞧不起,是她这发家之路,委实可疑。她和人,面上要做那水泥,用来建筑,背地里,却私挖硝洞、铸铁。外间都传她和范桐有私交,我着人查过,范桐确实和她有些来往。”
太后不掺和朝政,自然不会留意个民间商人,但她对范桐是知之甚深的。
她摇头道:“论理,范桐这样立誓要做流芳千古名臣的,不该和人有私交。他历经三朝,从来都以孤臣自居,铁面无私,儿孙都借不上东风。我避了这一年,外头竟出了这么多古怪,这移魂之事,邪门得紧。这事若不是你来说,我是不信的。燦燦,你要多加小心,任何事,都不如你安危要紧。”
“母亲,你这儿,可有那性情突变或是才情言辞突兀的?”
太后摇头,看向璎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