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咏稼满脑子疑问,这事梦桃又没错,为何她眼里不是痛苦,只有为难呢?
她试探着问:“是你师兄家那事吗?”
梦桃咬着下唇,为难地点了一下头,小声道:“家家,我伤了人,还是个好人。他帮我,当时情急,我误会了,刺了他一剑。”
“那你自己有没有……受伤?”
梦桃摇头,手绞着衣袖,很是纠结地说:“我那师兄娶妻之后,不,也许该说他下山后,人就变了。跟他那好娘子一块,给我下套。我想着要回来当差,没推脱掉,便假意喝了那酒,其实全倒在了袖中,我……差点就中了招。师兄……呃,那混蛋跟那女人,不仅在酒里下药,汤水里也有,我略吃了些,有点发昏。他们要扯我衣裳,有人来了,我趁机跳进那小池里清醒了一下,淌出来拔剑,就……伤到了那好人,我不是有意的,刺完我才发现他正教训那混蛋呢。”
梦桃越说,头垂得越低。
范咏稼大大地松了口气,人心都是偏的,伤了那人总比毁了梦桃好。
她安慰道:“那人伤得重不重,你记得他长什么样吗?我去找……我去灌湘山支些银子,咱们给他找好大夫,若是伤重,我去求王爷给找太医。总之,咱们给他治,道谢赔钱,务必让他好好的。你不要太难过,总有法子的。”
梦桃那袖子被她绞得皱皱巴巴的,她很是纠结地说:“伤倒是不重,就是……只怕会让王爷难做,那人也在府里!”
她支了食指往上方指了指。
她愁得不行,范咏稼却高兴了,手支着下巴告诉她:“梦桃,那混账把事捅到王爷跟前,王爷说会连那宅子里的人一起处置。他让我跟你说,你安心待在府里就是,有他给你撑腰。既这恩人是府里的,那更好说了,咱们也不用王爷施压,就正经去赔礼道歉道谢。这人侠义心肠,又有同府之谊,待解了误会,他想来是不会计较的。”
梦桃听她说完,更纠结了,小声说:“家家,我没出什么事,能不能……不要处置……以王爷的脾气,恐怕……那孩子还不满周岁呢!更何况……”
她这般吞吞吐吐,全不是往日的爽快。
范咏稼又气又急,厉声道:“梦桃,你可不要这样想。人起了坏心思,得没得逞都得惩治!你没事,那是你有本事在身,有那好心人相助,若是没有呢?那你这辈子就毁了,他们有这样的想法,药也下了,这就够可恶,够狠心的!今儿放过了他,那下回呢?你也不必担心那孩子,王爷铁定不会伤他,他总有亲戚吧,费些银子拜托人家养就是。这样恶毒的爹娘,能教出什么好孩子,还不如没有呢!”
梦桃接连摇头,急道:“家家,我一时糊涂,想岔了,你别生气。就是……那孩子的亲人,就是救我又被我伤了的那人,佟林……就是那混蛋,他娶的是天吴大人的妹子。”
范咏稼:……
所以你那好师兄,当初所谓的一见钟情,钟的是“天吴”的权柄吧。
也难怪,一探得和梦桃亲近的她,得了王爷青睐,立时又打上了梦桃的主意。
这样的小人,实在可恨,怎么对得起长青山的栽培?
再有,他前年所谓的立功,是凑巧还是安排?范咏稼连天吴都怀疑上了,她气得发抖,又着实把梦桃那句听进去了,不怪梦桃这么为难!
自己解决不了的事,找他去。横竖梦桃好好的,也不怕说破了惹她难堪。
范咏稼拉着梦桃,风风火火上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