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刚要走,又发现一对玉钩,雕工十分精致,玉质又好,素净透亮。她拿起来问他:“王爷,这个用在你帐上,可使得?”
和他很搭呀!
才说完这话,她意识到唐突了,王爷的床帐,怎么会缺这个?且男女有别,她来说这个,实在是不合适。所以,说完这话,她就垂下了头,唉,王爷着女装,就让她忘了横亘在两人之间的阶级鸿沟和男女之界。往后,还是要多注意才是。
楚王却丝毫没觉得不妥,极为和气地道:“你做主便是。”
第21章
挑完了玉,范咏稼要往外头走,楚王没动,接着问:“再挑挑其他。”
范咏稼停步,收了笑,极为严肃地看着他,认真道:“王爷,回去吧,我什么也不缺。王爷,谢谢你。”
楚王拧眉,在他的认知里,人人得赏欢天喜地,就是他自己,幼时得了宝贝也会高兴。可是她,好似不一样,得了东西,总是心事重重的样子。
她住进府里的点滴,包括她的过去,都有人细细致致呈报。他甚至能听出天吴他们对她的评语里,隐带的一点鄙夷:这个女人很抠门,有些蠢,四处钻营,所图不轨。
于是,他最初那点好奇,就此翻了篇。倘若没有那首诗,他可能不会再见她,也就无从得知,她其实是个很温暖,很可爱,又很有分寸的姑娘。
昨晚溪边开门见山问他:是要收房吗?
他立时就摇了头,男女间那点事,他知道的,毕竟有个十四五岁就拢了一屋子妾,能当众行春事的二兄。但他很厌恶,把这种关系套在他和家家身上。
躺下那一刻,他又后悔起刚才的回答——这屋子里,冷冷清清,若是有她在,就会立刻生动起来吧。
她那个小名,取得形象极了,她能给人那种家的温暖,还是双份的,尽管她的家,来得并不美满。
我到底,想和她一起,做些什么呢?
这是他的人生,第二次这么困惑。
弄不懂的事,暂时不钻这个牛角尖,怎么痛快怎么来!
这是他的行事原则。
所以,他跟着出来,小声问:“家家,你不高兴了吗?”
范咏稼抬头去看他,轻摇了一下,柔声解释:“王爷,我没有不高兴,相反,我很快活。多蒙王爷垂青,我来了这,有了姐妹,有了朋友,有了住处,生活安定。如今,我过得极好,往后我会好好当差,回报王爷的大恩大德。”
楚王:……
一时竟不知该说什么。
自己都没弄明白的事,自然也无法和她明说。
罢罢罢,先顺从心意,跟紧了再说。
因着那对帐钩,因着王爷坚持,她只得先跟他回正院,帮他那对袖里剑绑了坠,再给帐子换上这对新的。
王爷的床帐,是鲜亮的皇家黄,两个床角,吊着一对镶红宝的延年益寿金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