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将来如何,眼下王爷看重,先让姑娘立起来才好。
范咏稼觉着十分有道理,点头不再反对。
等丫头去了,范咏稼边吃边和她商量:“我听人说,大家贵府的,要时刻打点丫鬟婆子。说是阎王好见,小鬼难缠。梦桃,你是知道我的,我银子不多,且这么多下人侍候,不说我心痛钱,就是那点子数,也不够长久散的。这可如何是好?要是一会来人,我能都退了吗?只你一个,梦榆一个,就尽够了,许多事,我自己来也成。”
梦桃放下勺,掰碎了和她说:“姑娘,外头兴许是有些这样的门道,咱们王府里不曾有的。好生伺候主子,是丫头婆子们的差事,办不好,押下去打发了。哪个敢要挟主子问钱,怕是活腻了。你不必忧心这个,只是……”
她压低了声音,凑到范咏稼跟前,“小姐昨儿才住进来,天擦黑那洪婆子就得了消息。所以,下人要有,但也不能多了,杂了。王爷一向不管这些杂务,天吴大人好性,又是个八面玲珑的,府里各处,攀亲带故挤进来的多。咱们还是小心些为上。昨日那梳头丫头,我托人去打听了,跟先前被撵出去的蛮蛮,是同宗的姐妹,她就是蛮蛮带进来的。今早我去练功房,听了一耳朵,说是还要查她背后什么人。唉,这都给乱的,要是让王爷知道了,肯定又要……”
范咏稼瞧她一脸愁色,安慰道:“你放心,我看王爷挺好的,也不会无故乱发脾气。这些事,我都听你的,梦桃,我对宅门里的事一概不通,还好有你指点,谢谢你。”
梦桃有些不好意思,又高兴得家家重用,只腼腆道:“姑娘用得上我就好。”
从前她只盼着能出府巡街,如今,谁拉她去,她都不想去了。
天吴安排的丫头送了来,范咏稼和梦桃商量着,除梦榆外,另挑了两个看着老实本分的,让梦榆带着出去安排。
解决完这事,范咏稼看到梦桃腕上那只镯子,又愁上了另一件事。
她看着梦桃,愁眉苦脸道:“我的那一只镯子,让王爷给扔到侧门进来右边那第二个院子里,让人给拾了。这是蕊儿的一番心意,我虽不想戴,可是……唉,不好和她交代呀。我想去换回来,只眼下,我现银只有十多两,怕是不够。”
梦桃听完,端起茶盏喝了一口,然后站起来道:“你等着,我这就去给你拿回来。东西本来就是你的,她们拾了,正经是该还的。”
范咏稼忙拉了她一把,有些为难地说:“总不能让人白欢喜一场。要不这样吧,你帮我带点儿东西,给人当谢礼。”
她起身到柜子里翻出一对昨天买的耳坠子,想起昨儿听那人亲热唤姐姐,就又拿了一对。
这个虽不十分名贵,也别致可爱,正是适合那年轻声音戴。
她拿帕子把耳坠包了起来,又在桌上拣了两样点心,放在食盒里盖上,一并递给梦桃,又仔细叮嘱:“你帮我说声对不住,昨儿王爷隔着墙扔进去的,把人给吓了一跳,还不知伤着了没有。若是有,我去给她请大夫。”
梦桃本想说你如今不必这般小心翼翼,可是这一个月处下来,她懂家家的善,就把这话咽了回去,只脆声应了句“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