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监的笑脸更加真诚,要说这宫里就没有不喜欢睿亲王的,为人和善,又体恤下人,出手阔绰却一点架子都没有,这么好的主子,谁会不喜欢?
睿亲王进了书房,果然在皇上脸上看到了未消的余怒。
“皇上何至于发那么大的火,臣在外面都听见了,太子好歹是太子,皇上该给他留些情面才是。”
皇上抬眼看他,“事情都做不好还要什么情面?他手里守城的护卫军出了纰漏,还想要情面?朕是不是还得夸他几句?”
睿亲王表情无奈,“臣不是这个意思,太子年纪尚轻,有些事情考虑不周全也是情有可原,皇上慢慢教就是。”
“可他是太子!朕像他这个年纪的时候,一步都不敢踏错!他倒好,到如今都还年纪尚轻?那还做什么太子啊?”
“皇上息怒。”
睿亲王在皇上面前跪下,“是臣失言了,臣罪该万死。”
皇上平复了一会儿,才出言让他起来,“与你何干,说起来这些日子你替朕分忧不少,若是沅凌能如你一般,朕也不至于动怒。”
“皇上这话说的,臣已经老了,哪里能跟皇上的皇子相比?臣听说庆王平乱立了功,恭喜皇上。”
提到这个,皇上眉间的皱着略略舒缓一些,“沅申是比从前长进一些。”
两人正说着话,一个小宫女进来,轻声在皇上耳边低语了几句,皇上立刻站起来,“一会儿朕想与你说一说流民的事儿,你且在这里等一等。”
“臣知晓。”
皇上急匆匆地离开,小宫女说,甄贵妃醒了。
从甄贵妃受伤昏迷之后,她大部分时间都在昏迷中,只偶尔会睁开眼睛,眼里却没什么焦点。
太医用了许多名贵的药材在甄贵妃身上,收效都不大,他只能冒死跟皇上实话实说,甄贵妃是自己求生意识不强才会如此,换句话说,甄贵妃并不想醒过来。
宫殿内弥漫着浓重的药味,与平日里淡雅清新的兰花香气形成鲜明对比。
皇上疾步进了屋子,大步走到床前,果然瞧见甄贵妃睁着眼睛,里面比起之前要清明许多。
宫女跪了一地,皇上挥手让她们都出去,才小心翼翼地在床边坐下。
甄贵妃被扶着半靠在床头,眼睛里没有任何情绪,见着了皇上也一动不动,像是看不见他这个人。
“大夫说好在没伤到肺腑,只是也要养个一年半载,天儿渐渐热了,等你好了一些朕就送你去行宫避暑养伤。”
甄贵妃依旧不说话,好像一个没有灵魂的木偶娃娃。
皇上给她掖了掖被子,“朕让太医给你开些不苦的方子,你若是觉着无聊了,就让人去找些戏子伶人,隔着屏风给你唱曲儿消遣,朕听说晏城有个曲子唱得特别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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