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婵月低头,悄悄深呼吸了几下平复心情,只是无意识搅动的勺子还是稍稍泄露了一点点她情绪的异样。
萧然瞥见了,眼里的温度渐渐化开。
林婵月一抬头,看到萧然嘴边的笑容有点炸毛,“你笑什么呀?药这么好喝?”
“我笑自己之前怎么会那么笨。”
萧然眼睛直视林婵月,“我不是故意瞒着你我的伤,我只是不想让你知道我的失败。”
“你……之前不是已经说过一遍,我知道了。”
“我就是想再说一次,从前我什么都不说,也不会说,往后我要改一改这个毛病,你还愿意来照顾我,我很高兴。”
林婵月觉得周围的空气忽然变得有点稀薄,头有点晕。
“喝药,先喝药。”
她用手背摸了摸自己发热的脸颊,快速一勺一勺把药给喂完,又习惯性地给他擦干净嘴角,才“蹭”的一下站起来迅速出门。
站在院子里,林婵月大口地吸气,夭寿,萧然受了伤之后怎么跟变了个人似的?让人招架不住。
“我得抽空去阿鸾那儿清醒清醒,嗯,得清醒!”
……
沈鸾和秦戈的亲事定下,有人来萧然这里探病的时候,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提起了这件事。
“萧兄,我好像听说德贤公主之前不是跟萧家议亲?你这一受伤,她立刻跟广阳侯世子定亲,此事不妥吧?即便你如今不在皇上身边当差,你也可以请皇上帮你做主,讨个公道。”
萧然抬眸,静静地瞥了他一眼,目光又扫向一旁面无表情洗手的林婵月。
“你说得有道理,不如我让人去问问秦戈,说你十分替我打抱不平,问问他可知道错了。”
那人脸色一变,“不是,我这不也是觉得你委屈了嘛,你干什么还要拉我下水?”
“拉下水?不是抱不平吗?”
萧然的态度十分赶客,等人自觉尴尬找了个借口匆匆离开,他才舒展身子往后靠在床边,自言自语道,“我让人给他们俩送了贺礼。”
林婵月没说话,低着头不知道在写什么。
萧然内心微微着急,抬头勾着脖子去看她在干什么,林婵月写好了交给一旁的丫头,一扭头,萧然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缩回脑袋,脸上摆着岁月静好的表情,“贺礼,还挺贵重的。”
林婵月:“……”
她缓步走过去,“表哥,感情是强求不来,阿鸾心里的人是广阳侯世子,她是个十分清醒的姑娘,从来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你即便不甘心,恐怕也只能埋在心底。”
萧然纳闷地皱眉,“我何时表现出不甘心来?”
林婵月轻叹了口气,“表哥听不得他们定亲的事,我看得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