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沈文韶回来,沈鸾就跑他那儿去散发怨气。
也不说什么,就闷声坐着,鼓着脸颊,眼睛一会儿瞥一眼,一会儿再瞥一眼。
沈文韶将手里的笔搁下,“有话就说,没有就回去你院子坐去。”
“哥,这事儿皇上怎么会知道?”
沈鸾特别奇怪,她出的银子严格来说真够不上这么大的封赏,“我有点心虚。”
沈文韶轻哼一声,“出息,有什么可心虚的?难道这事儿不是你的做的?”
他轻描淡写地说,“我知道你不求什么回报,但你不是想做些事情吗?如今你这么做了受到了封赏,你猜,会不会有人效仿?”
沈鸾张大了嘴,看向沈文韶的目光变得无比敬佩。
“便是不为了封赏,有些之前自诩慈心人士,也必然要做做样子,如此一来,戍边将士多多少少会得到一些实惠,你不高兴?”
沈鸾重重地点头,“高兴!”
她表情已经完全变了,“哥,你好聪明啊!”
她不过就是想略尽绵薄之力,结果这事儿一到沈文韶手里,效果翻了几倍!
沈鸾眼里的崇拜几乎要漫出来,看的沈文韶都觉得好笑。
“行了,现在也是县主了,虽然没什么实际用处,提高身家也算聊胜于无,出去遇到什么人什么事儿底气足一点,别总给人一副好欺负的样子。”
沈鸾不觉得自己好欺负啊,外面听见有人说她什么,她都是直接反驳的。
“哦。”
沈鸾心满意足地从沈文韶这儿离开,回到自己屋子里,坐到书案前,将这几日反反复复拿出来的纸,又重新铺好。
是的。
她在纠结要不要给秦戈写一封回信。
关于这件事,沈鸾已经自我斗争了数日,至今未果。
秦戈往晏城送家书,每回必有她一封。
沈鸾自小受的教导,有来无往非礼也,按着常理来说,她早该回信了。
但她不知道写什么。
沈鸾托着脑袋发呆,秦戈每次写来的信生动有趣,但她没什么可写的啊,都是些平日里无聊的常态。
她懒懒地拿起笔,随性地胡乱写。
在铺子里遇见的事情,外出赴宴见到的人,晏城里发生的一些被人谈论的事情……
沈鸾一点儿思绪都没有,等她回过神,已经写了两大张纸,写到她那日出宫,天上忽而下起雨来,宫女们急匆匆地去取雨具,果然用了许多时间……
那会儿在廊下,习惯性地伸出手,冰凉的一滴落入掌心的一瞬间,秦戈拿着伞出现在她面前的画面,毫无预兆地闪现。
害得沈鸾赶紧缩回手,也不敢再玩雨,乖乖等宫女取了雨具出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