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男子手中的玻璃瓶缓缓倾斜,脸上的表情堪称平静,但说出的话却让人不敢莽撞地救人,“明老板,你们再过来一步,这可是浓硫酸!”
保安从四面八方迅速围过来,中年男子被突然出现的队伍吓了一跳,手颤了一下,明臻怔了一下,随即崩溃地哭泣大喊:“爸,妈,不要让他们过来,他的手在抖啊,快救救我……”
明透直接报警,她看了明不凡一眼,明不凡奇异地一眼明白明透的意思——拖时间。
“朱先生,对于你妻子的不幸离世我感到很遗憾,但这不是明氏的问题——”
“这都是你们资本家的鬼话!”
朱昌阴沉着脸:“我老婆是吃你们的药吃出的问题,药吃死人了难道不是你们的问题,你们这群资本家为了赚钱上害人的药!都该死!”
突然,他的表情又柔和起来,充满怀念,
“桂珍对人多好,她是居委会干部,这两天还天天陪着在做人口普查,那些小年轻都夸她作是直爽;每到过年过节,她一次次跑三楼、四楼、五楼,给那些老人送年礼,她总说,这些老人没人陪着,多难受啊;我不爱干净,又很懒,她每次都骂我邋遢不要跟我过了,但衣服洗得干干净净,一早起来给我做早饭,我只要喝了酒,还学小年轻上网,学解酒汤给我喝,还说得亏没生孩子,养我就像养孩子一样烦,虽然天天骂我,但也有好时候,我七夕给她买了一个玫瑰一个蛋糕,还买了一斤的烤鸭,她最喜欢吃烤鸭,她就笑得特别开心。……”
朱昌的眼泪从又黑又粗的皮肤沟壑蜿蜒下来,滴到明臻的肩膀上,烫得她一抖。
“这个药,医生说吃得好,吃了,吃个一年,病就大多好了。”
朱昌哭得哽咽:“她只是多吃了几次,她只是忘了有没有吃……”
空旷的停车场里,里三层外三层,却只能听到他的哭声,
“你说,我怎么能……”
朱昌擤鼻涕,倾斜手中的玻璃瓶,突然笑了:“没关系的,只要你们经历我的痛苦,就会明白的……”
明臻顿时扭头就躲,却怎么也掰不开朱昌的手:“你要什么,要钱吗?我给你,我家有钱,求求你放了我吧,求求你!”
“钱?”朱先生大笑一声,一张脸如笑如泣:“我要什么钱!我要你死,我要你们这些资本家和我一样家破人亡!赔我老婆的命!”
陈慧已经哭得两眼通红,紧紧抓着明不凡几乎要跌倒他身上,“不凡,救救阿臻啊,我们已经失去过她一次了,不能再失去一次了啊!我只有这一个亲生女儿啊!求你救救她!”
明不凡上前一步,沉声道:
“朱先生,你有什么怨气冲着我来,不要对孩子动手,请你冷静一点,”
“不,我就要对你的孩子动手,我恨透了你们这些资本家冠冕堂皇的样子,我失去了最重要的人!我也要你失去你最重要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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