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浔颔首,尚未来得及答话,谢少傅先将筷子重重一撂:“甚好,这叫回头是岸。”
赵浔:“...”
明鸢清了清嗓子,瞥了她阿兄一眼,转头看向赵浔:“咳,祝公子别误会,我阿兄先前被昭王坑过,反应强烈了些。不知能否问一问公子同昭王殿下结的是什么梁子?”
“昭王殿下曾经做过一些事,毁了我的一片苦心经营,虽是无心之失,但总归错已铸成。”
楚三觉得殿下这是在自黑,又黑得颇有水平,简而言之,就是黑了,又没完全黑。
如此一来,也是坐实了他们同昭王有瓜葛。
果然,谢少傅的目中露出些探究神色,赵浔不动声色地弯了弯嘴角,低头去夹碟中的肉片。
还真是辣。
他皱了皱眉,也将肉片在盛着麻酱的小瓷碟中滚过一遭,辣意被裹在外面的麻酱冲淡了一些,倒是能入口了。
他吃了几片,竟觉得这吃法颇为不错,于是又拾箸去挟肉片。抬头时,正对上明鸢噙着笑的目光。
她的眸子被烛火映得亮晶晶的:“里头的豆泡也不错,下过汤锅后吸足了汁水,公子可以尝尝。”
赵浔的筷子鬼使神差地转向了翻在红汤中的豆泡。
楚三瞧着觉得辣,他想了想,小声提醒:“殿下,这个估计得辣。”
话音未落,赵浔已将豆泡送入口中,面上都被辣得起了红意,却噙笑道:“的确不错。”
楚三叹口气,得,是他多管闲事了。
用过晚膳,赵浔也没多停留,起身告辞了。
目送着他的背影远去,谢少傅问明鸢:“你觉得如何?”
明鸢垂眸想了片刻:“今日这位祝公子的举动倒是与我们先前所料一般无二,方才我叫画采去看过了,书房的柜子确实被动过。”
她顿了顿:“但阿兄,你不觉得这一切都有些过于顺利了吗?”
仔细想来,从祝云状似无意地说出那句“云停于归处”,到他从善如流地去到书房等候,这一切看起来合情合理,可她总觉得有些怪。
不过她心中莫名有个直觉,这位祝公子看起来对谢府没什么敌意,而且还隐隐给她几分熟悉之感。
明鸢捏了捏额角:“罢了,眼下倒是不急,回头寻个机会试探再做试探便是。”
谢少傅沉吟片刻,总觉得祝云这厮瞧他妹妹的眼神有些不对劲,转念一想,若是祝云当真同赵浔和云归没什么瓜葛,其实倒也算是良配。
谢少傅叹了口气,瞧着有些出神的明鸢,只嘱咐了一句:“万事小心些,别再叫狗子给骗了。”
赵浔这厮已经成为了整个谢府的心理阴影。
明鸢自然晓得她阿兄这话中的再字是个什么意思,噙笑道:“阿兄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