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豆笑眯眯地作了个揖,在老太太身边坐了下来。
建平长公主盯着他的小脸,脸上的笑意一直未散。
乐平长公主问:“听说云大夫治好了陆五的疯病?”
云禧道:“侥幸而已。”
乐平长公主摇摇头,“即便陆五是侥幸,范家老夫人的病也无侥幸可能。长姐听说了此事了吗?”她看向建平长公主,“范家老夫人的病好得差不多了。”
建平长公主道:“在来的路上听说了,云大夫果然有点儿本事。但女子还是给女子治病为好,大家都安心,你说呢?”
云璟紧张地看着云禧。
云禧道:“回建平长公主的话,大夫以治病救人为天职。民女认为,既然做了大夫,就必须重视每一条生命。如果民女有一天对一个男病人见死不救,就有可能在某一天对某个女病人也见死不救,久而久之,视人命为草芥也说不定,这是万万要不得的。”
就像杀鸡杀鸭一样,刚拿刀的时候总是怕的,一旦杀习惯了,哪里还管什么鸡鸭猪羊,杀了就是。
这是细细一想,都能明白的道理。
建平长公主的笑意散了几分,却也没再说什么。
男女问题是大防,大多数女人无法就此事妥协。
乐平长公主问郑太后,“母后怎么看?”
郑太后把玩着豆豆的地主帽,“哀家上了年岁,有些事反而看淡了,是非,对错,男女,规矩……云大夫这事儿哀家没意见,她自己不在乎,做得开心,哀家又何苦操心?”
乐平长公主微微一笑,“云大夫,得罪了。”
云禧蹲了蹲,“建平长公主说的是实情,也是为了民女好,乐平长公主言重了。”
乐平长公主点点头,见建平长公主已经挪开了视线,便岔开了话题,“本宫总也没诊脉了,云大夫方便吗?”
云禧喂完豆豆最后一口,赶忙放下碗匙,说道:“多谢长公主信任民女。”
乐平长公主伸出胳膊。
有宫女把脉枕垫上了,云禧坐的绣墩也放好了。
云禧凝神品乐平的脉象,约莫十几息后,她收回了手,说道:“长公主的身体底子很好,只是脉象略浮,风寒基本上痊愈了,有落枕的小毛病,但问题不大。”
乐平惊讶道:“风寒确实才好,不然也出不来,这落枕也能诊出来吗?”
云禧摇摇头,“不能。民女观长公主扭头幅度小,姿态不大随和,便大胆猜测了一下。”
乐平满意地点点头,“怪不得已经有人称你为女神医了,确实了不得,本宫这落枕已经有两天了,难受得紧,快给本宫治治。”
云禧起了身,“没问题,一盏茶的功夫就好了。”
她站起身,绕到乐平背后,在天柱、大椎、肩外腧轻轻按压起来。
云禧用了内劲,于疏通经络极有帮助,放松肌肉更是无往不利,不到半盏茶的功夫,乐平就已经能自由活动颈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