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脉象沉实有力,一息六至有余,略快,但不致死。
她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云禧回到床头,捏住罗老太爷的下颌,但其牙关紧闭,无法打开其口腔。
她吩咐道:“那位妈妈,请取一根木筷子来。”
罗太太给婆子使了个眼色。
婆子便从八仙桌上取来一副,交给云禧。
云禧从随身携带的针袋中取出一把小匕首,将筷子劈成两半,再取出一只毫针刺其颊车穴,待牙关松动后,用筷子撬开,一股恶臭扑面而来……
她闭住呼吸,仔细观察其舌头——舌面黄苔极厚,中部以后发黑。
再按其小腹,其小腹有明显硬块。
遂问婆子:“老太爷大小便情况如何?”
婆子看看罗太太,见后者点了头,才道:“小便黄,味道很大,大便好几天都没有。”
“怪不得。”云禧收起针具和刀具,“还好,这病能治。”
罗太太顿时面露喜色,“云大夫,此话当真?”她本不信任云禧,但云禧针刺手法麻利专业,又看了其他大夫从未看过的腹部,信心不由大增。
云禧道:“我不说假话,请妈妈研墨,我开个方子,一服药就能见效。”
“云大夫此话当真?”罗英杰大步走了进来。
“当真。”云禧走到条案旁,拿起毛笔一挥而就。
“好字。”罗英杰赞了一声,拿起药方,交给宁老先生。
宁老先生迅速扫了一遍,“大承气汤,云大夫认为罗老太爷得的是热证?”
云禧颔首,“老太爷体内有积毒,确是热证。”
罗太太白了脸。
络腮胡老大夫冷笑一声,“手冷、足冷……分明是伤寒之症,你却告诉我这是热证,还一服药见效?”
云禧朝他点点头,以示回应,继续对罗英杰说道:“罗大人去抓药吧,一试便知。”
“这……”罗英杰犹豫着——都说“人参杀人无过,大黄救人无功”,他家老太爷已经被断为弥留之际,大黄苦寒,有泻下攻积、清热泻火的作用,一旦药不对症,只怕就真的要了命了。
宁老先生反复研判着方子,问道:“为何是热证?”
云禧道:“老太爷牙关紧闭,口气熏人,这就是热证的表征。”
宁老先生沉默了。
络腮胡大夫又道:“就算是热证,但老太爷六脉皆无,你又怎么说?”
云禧问罗英杰:“罗大人,老太爷以前看过病吗,以往相熟的大夫可曾来过?”
罗英杰道:“老太爷身子骨一向康健,且注重养生,很少请大夫,家里相熟的大夫去年过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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