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她将那东西拿出来时,她才发现这小角尾端系了一根细线,沿着洞口穿过墙体,到了另一端。不用说,那一头定是落在傅止渊手里。
她拿着这颗小角靠近耳畔。
傅止渊的声音低沉温柔地响了起来,“昭昭。”清晰地仿佛这人就伏在她耳畔说话。
虞昭耳朵一烫,匆忙将这小角拿了下来。
她想拿去问傅止渊,可小小声地喊了好几遍了,傅止渊就是不应她。虞昭气死了,这人分明就是想让她拿那小角听!
她瞅了好几眼那小角,最后还是认命地拿了起来。
傅止渊的笑声从小角里传出来,撞击着她的耳膜,在夜色里显得温柔暧昧。他说:“昭昭,将这个东西拿到嘴边对着说话,我就能听见了。放到耳边,你就能听见我说的话。”
“我想你一定在猜,我弄这些做什么。”
虞昭直觉这人又要说出些惊人的话,连忙打算阻止,可终究还是晚了一步,他的声音还是顺着昏寐的夜色流进了她的耳朵里:“辗转反侧,寤寐思服,朕想念我的小皇后了,也想念她的声音。”
一片静默。
傅止渊在黑暗中静静听着另一端的沉默,却是低低笑了起来。他的眸子在夜色中弯成了一轮月牙,浅浅的弧度在嘴角漾开。
“是我不好,我向昭昭赔礼道歉。”
“作为赔礼,关于这样东西,昭昭想问什么我都回答好不好?”
好半晌,傅止渊才得到那边姑娘一声小小声的“好吧。”他便又忍不住勾起嘴角默默地笑了。
他的小皇后大抵不知道,她手中拿着的这个系着细线的小角,还是小时候她教给他的。那次他被关在院子里出不去,昭昭就串了很长的线,把小角从墙上抛进来。他那时饿得没什么力气了,只记得耳边一直回荡着小丫头叽叽喳喳的声音,他不应她,她也能说上一大堆。
“昭昭,你想不想知道我为什么会做这个东西?”夜色中,傅止渊的声音放得很低。
他想,他不满足于昭昭待在他身边却什么都想不起来的现状了。
人心贪婪,他想要他的小皇后,一点一点地都想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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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晨。
虞昭洗漱完毕便转去了太医署寻傅止渊一同用膳。
傅止渊的伤仍未好全,但如今已经能坐起来不崩裂伤口了。她到时,傅止渊正靠坐在床榻上翻阅一本小册子,听到她进门的动静,抬眸弯了眼:“昭昭。”
虞昭的耳垂漫上了一层薄薄的红。
她昨夜拿着那个小角放在耳边,听这人不知道喊了自己多少次。她从来不知道原来她的名字,有朝一日也能被念得这么温柔缱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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