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沉的黑暗中走出几个身影,为首的亮出了一块银色的腰牌。
飞龙在天,长啸九州。
是上京暗卫司——独独听命于陛下的皇家暗卫。
薛致抬眸看向那带着獠牙面具的男人。
“陛下要见你,薛世子,请。”
薛致的嘴角抿成了平直的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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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道里只点了几盏微弱的烛火,薛致跟在暗卫司身后,一言不发。
前面的黑衣男人在一扇门前停了脚步,他侧开半边,侍立在一旁不动了。薛致这便明白,地方到了,陛下就在这扇门后。
薛致吸了口气,推了门大踏步走进去,待眼下出现一片墨黑袍角时,他一鼓作气便跪了下去:“罪臣薛致,见过陛下。”
“起来罢。”
桌案上,一双骨节修长的手正有条不紊地泡着茶,茶是上好的银山雪芽,用了清晨收集来的雪水泡着,莹润的绿缓缓在茶汤里散开,袅袅的香气氤氲升腾。
薛致犹豫半晌,起身跪坐到了傅止渊对面。
一杯泡好的茶被推到了薛致面前,薛致看着面前神色平淡的男人,抿了抿唇,“陛下……命暗卫司将我带回,可是因为臣越狱一事?”
热气氤氲,傅止渊执起面前刚刚泡好的那杯茶呷了一口,这才抬眸看向了眼前的青年,“你本就无罪,又何来越狱一说?”
薛致一愣,陛下果然知道花楼一案的真相。
既然不是因为越狱一事降罪于他,那陛下寻他是何意?
薛致眉尖微微皱起,“陛下此举何意?微臣愚钝,请陛下明说。”
“我只问薛世子一句,若是此次越狱被发现了,世子该如何?”
薛致不语。
“世子虽无罪,但名义上终究还是关在大理寺中的嫌疑犯,若是教人发现世子逃了,畏罪潜逃的一顶帽子可就扣下来了。如今世子坐在朕面前,心里就没有半分惶恐么?”
傅止渊并不如何瞧他,只自顾自地喝着茶。
沉默半晌,薛致忽地扯唇笑了。
他略略挑了挑眉,“畏罪潜逃……陛下可不会让定国公世子背上这个罪名。”
傅止渊端着茶的手一顿。
熟悉的笑意漫上他的眼底,薛致这性子,倒是同上一世没什么两样。
什么事情都看得清楚,偏偏骨子里的那股桀骜却不肯低头。
他放了茶,面上终于挂上了一抹柔和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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