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止渊倏地笑了笑,拿着纸张欣赏的手一顿。
有的时候,傅止渊不得不佩服命运的安排,上一世,举兵造反,将他刺死在皇宫里的人,也是吴王,他的这位七皇弟。
那时他的身体已因试了过多丹药而内里虚空,耗损极为严重。傅明淮独自一人提着剑冲进来时,他甚至无法运用内力与其抗衡,稍稍挡了几下便吐了血。不过有趣的是,不知是不是压抑了太久,傅明淮在杀他之前,还猖狂又自傲地同他说了许多。
说他如何一步步将他身体搞垮,如何一步步让他失去民心,又是如何在得知他的心上人是虞昭后,诱导苏宴将其一步步厌弃,致使其在梅苑抑郁而终。
他竟不知,原来他这整日游手好闲的皇弟,会有如此计谋。
可惜了,上辈子没能得知他是从什么时候起了反心的。
傅止渊回过神,看向面前脊背挺直的虞枫。
“虞爱卿何出此言?污蔑皇族,可是大罪。”
虞枫撩起官袍跪了下去,面上的神色并不见丝毫惊慌,他的嗓音平淡沉静:“寺中捕快抓获的那个活口,经臣审讯,亲口承认了背后主使是吴王。但此人身上什么信物标记也无,仅凭口供,臣无法断案。”
傅止渊放下了纸张,绕过桌案,伸手扶起了这位年轻的大理寺卿。
“既然如此,虞爱卿又为何来告诉朕呢?”
虞枫一板一眼答:“陛下命臣彻查,臣谨遵圣命。”顿了顿,又才接着道:“臣随着秦念萝寻到了她的祖母,证实了她所言不虚。臣料想花楼中的其他女子定然也有类似遭遇,便遣了寺中捕快前去查探,只是现下消息还未传回。”
“如今薛致的嫌疑已大致洗脱,臣斗胆一问,陛下,是否将薛致释放?”虞枫恭恭敬敬地垂手做了个揖,一丝不苟的礼节里,守着为臣的本分和疏离。
话音落下,御书房中便是一静。
“陛下。”
太监李申的声音忽然从门外传了进来,“皇后娘娘在门外求见。”
昭昭?
傅止渊眼眸微动,思索片刻,他对虞枫道:“既然虞爱卿已在追查花楼中其余女子的供词是否真实,不如等这结果出来再做判断。只秦氏一人之词,终究难以服众。”
虞枫垂了目,应了一声“是”。
“臣告退。”年轻的大理寺卿出了御书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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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书房廊下,太监李申弓着背快步走到了虞昭跟前,“娘娘,进去罢,咱家通报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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