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竹忙掀开了食盒让他们看,“官爷尽管查,里头都是一些家常的小菜。我们夫人担心世子在里头吃不惯,做了些菜,让小的送来。”
两个狱卒探过头去认真瞧了瞧,片刻后又拿出了一根银针,解释道:“小兄弟,你也别嫌我们多心,实在是出了事,兄弟们担不起这个责。”
宣竹自然摇头,还将食盒拿近了些,方便那狱卒查验。只是内心仍忍不住腹谤,世子爷啊世子爷,小的如今要见您一面,可比登天还难啊。
一通检查完毕,门口的狱卒才放了宣竹进去。
厚重的墙体将肆虐的风雪都挡在了外头,宣竹抖抖衣领,终于感到自己又活了过来。牢里的一个小卒领着他七拐八拐,走了半晌,最后终于在一间牢房面前停了下来。
小狱卒掏出一把钥匙,三下五除二开了门,将宣竹推了进去,“探视时间一刻钟,一刻钟后我来提人。”语罢,便“哐啷”一声将铁门又关上了。
见那狱卒走远,宣竹忙放下食盒,眼巴巴地就朝着那坐在角落里的男子冲去,“哎呦我的世子爷,您怎么能坐这地方呢?”
他抬起头来环顾了一圈牢房,见这满地干草里就只有西北角放着张铁板床,当下也顾不得什么了,扯着薛致手臂就要将他拉起来,“世子爷,咱去坐那张床。”
那手臂用力压了一下,宣竹非但没将人拉起,自己反倒被一下带得摔倒了,疼得他直“哎呦”叫唤。他摸着屁股站起来,“世子爷,祖宗?您这又是闹哪样啊?”
被喊着的青年眉眼阖着,闻言掏了掏耳朵,“不想动,宣竹别吵,小爷昨晚没睡好,头疼着呢。”
宣竹一脸无奈,这这这,这没睡好不是更应该睡床吗?
“那铁板床又硬又冷,磕得小爷头更疼。”
他打了个哈欠,懒洋洋地睁了眼,才想起来问正事,“你来做什么?”
宣竹没好气道:“奴才能来做什么?奴才除了给您送点吃的,还能来做什么?”他跑过去将食盒打开,露出里面放着的菜式,“夫人怕你在监牢里吃不好,一番打点,才让奴才送进来的。”
墙角坐着的那青年眼下还有些青黑的痕迹,但仍不掩其俊秀风流。他生得剑眉星目,鼻梁高挺,即使是落在昏暗的监牢里,那轻袍缓带的贵公子气息也未减半分,就是……衣服脏了点儿、褶皱多了点……
薛致一手撑地,从角落里弹了起来,拍拍手走过去道:“还是母亲疼我,让我瞧瞧都有什么好吃的……”薛小世子一边扒着饭,一边问宣竹:“我在这牢里被关了好几天了,外面什么情况?”
宣竹撇撇嘴,他知道他家世子爷想问什么,不就是想问问那虞家的大姑娘最近怎么样吗?可如今世子爷还在牢里待着呢,那大姑娘可好,都要说亲了……